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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大規模的遠征。首先是就在我們樓底下的理髮店,斯坦利的父親在那裡開業。經常有這樣的情況:正當我衝出去買什麼東西的時候,我會看到斯坦利的父親正用磨剃頭刀的皮帶啪啪地抽他。一看到這情況,我就熱血沸騰。斯坦利是我最好的朋友,而他父親不過是一個波蘭酒鬼。然而,有一天傍晚,正當我拿著玻璃罐衝出去的時候,我十分高興地看到另一個波蘭人用一把剃刀攻擊斯坦利的老爹。我看到他老爹脖子上淌著血,臉色煞白,正倒退著往門邊來。他倒在店鋪門前的人行道上,一邊掙扎,一邊呻吟。我記得我看了他一兩分鐘,對此感到心滿意足,高高興興地走開了。斯坦利在父親打架時溜出來,陪我走到酒館門口。他也很高興,儘管他有點兒害怕。我們回來時,救護車已經停在門前,他們把他放在擔架上抬著他,他的臉和脖子上蓋著一塊床單。有時候,碰巧卡洛爾神父最得意的唱詩班男童在我一個人舞拳弄腳的時候從家門前走過,這是一件頭等重要的事情。這男孩比我們任何一個都大。他是一個同性戀,一個醞釀中的同性戀者。就是他從我們面前走過,也常常把我們惹火。他剛一被玷汙,訊息就從四面八方傳開,在他到達拐角以前,就被一幫男孩圍了起來,這些男孩都比他小得多,他們嘲笑他,模仿他,一直把他弄得哭了起來。然後我們會像一群狼一樣撲到他身上,把他拽倒在地,把衣服從他背上扯掉。這是不光彩的行為,但是它使我們感覺良好。還沒有人知道同性戀者是什麼玩意兒,但是不管是什麼玩意兒,我們反對它。我們以同樣方法反對中國佬。有一箇中國佬經常從街那頭的洗衣店經過這裡,他也像卡洛爾神父教堂裡的那個同性戀一樣,不得不受到圍攻。他的模樣跟教科書上看到的苦力圖片十分相像。他穿著一件黑色羊駝毛盤扣上衣,一雙沒有後跟的拖鞋,留著一根長辮子。通常他都是手插在袖筒裡走路。我記得最清楚的是他走路的樣子,一種偷偷摸摸、裝腔作勢、女裡女氣的走路樣子,我們感到十分陌生,而且感受到威脅。我們怕他怕得要命,我們也恨他,因為他對我們的嘲弄完全無動於衷。我們認為他太無知了,不可能注意到我們的侮辱。然後有一天,我們去洗衣店,他讓我們吃了一驚。開始他遞給我們那包洗好的衣服,然後他伸手到櫃檯底下,從大袋子裡抓出一把荔枝。他笑著從櫃檯後面出來開門。他還是笑著抓住阿爾菲·貝查,扯他的耳朵;他依次抓住我們每一個人,扯我們的耳朵,仍然笑著,然後他做了一個惡狠狠的鬼臉,像貓一樣飛快地跑到櫃檯後面,操起一把長長的、樣子難看的刀子,衝我們揮舞。我們拼命逃離這個地方。當我們到達街角回頭看時,我們見他手裡拿著一把熨斗站在門口,樣子十分鎮靜,十分心平氣和。這次事情之後,再沒有任何人願到洗衣店去了;我們不得不每星期給小路易斯·庇羅沙一個硬幣,讓他為我們取洗好的衣服。路易斯的父親在街角有一個水果攤。他常常遞給我們一些爛香蕉,作為他喜歡我們的標誌。斯坦利尤其喜歡爛香蕉,因為他姑媽常做油炸香蕉給他吃。炸香蕉在斯坦利家被看做精美食品。有一次斯坦利過生日,家人為他舉行了一次聚會,所有鄰居都受到邀請。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直到後來端來了一盤炸香蕉。不知怎的,沒有人要碰那香蕉,因為這是隻有斯坦利父母那樣的波蘭人才知道的菜。人們討厭吃炸香蕉。在窘困之中,某個最小的聰明小孩建議把炸香蕉給瘋維利·曼。維利比我們誰都年齡大,但不能說話。他只會說“別要!別要!”他對什麼都說“別要!別要!”所以給他香蕉的時候,他也說“別要!”他伸出雙手去取香蕉,但是他的弟弟喬治在場,他們拿爛香蕉來騙他的瘋哥哥,使他感到受了侮辱。於是喬治跟人打了起來,而維利看到弟弟遭到攻擊,也尖叫著“別要!別要!”打了起來。他不僅打其他男孩,也打女孩,搞成了一場大混戰。最後,斯坦利的老爺子聽到吵鬧聲,手裡拿著一根磨刀皮帶,從理髮店上樓來。他抓住維利·曼的頸背,開始抽打他。這當口,他弟弟喬治溜出去叫曼老先生。這曼老先生也是個酒鬼,穿著襯衣就來了,看到可憐的維利挨醉鬼剃頭師傅的打,就用一副老拳去揍他,揍得很兇。維利這時候被放開,在地上爬來爬去,吞吃著掉在地上的炸香蕉。他一看到香蕉,就像一隻雌山羊一樣迅速把它們吃掉。老先生看到他趴在地上像山羊一般嚼香蕉,怒不可遏,就拾起皮帶,拼命去追維利。現在維利開始嚎叫——別要!別要!——突然,每個人都笑了起來。這使曼先生消了氣,變得溫和起來了。最後他坐下來,斯坦利的姑媽給他拿來一杯葡萄酒。聽到吵鬧聲,其他一些鄰居也來了,於是拿來了更多的葡萄酒,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