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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鉤。9年前他的手受傷了,唯一讓他活命的方法就是把手鋸掉。是他冥頑不認輸的個性讓自己免於沉溺在自暴自棄的傷感裡。如果這就是生活給予他的最大恩惠,他將盡所能的利用和享受。他現在已經習慣了,這幾年他的生活已做了很大改變和調整。很多人都畏懼他的鉤子,事實上他甚至以此為傲。他仔細觀察著。布琳斯小姐的反應,預期她會覺得不舒服。令他愕然的是,她表示出的是一種超然的興趣。從來沒有人像她這樣看他。從來沒有。
“爵爺,”她嚴肅地說,“我決定接受這份工作。我現在就去收拾行李。”
她轉身離開了,灰色的裙浪發出沙沙的響聲。
盧克瞪大了眼睛,嘴巴驚愕地半張,望著空空的門口。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查爾斯,“她說她決定接受這工作。”
“恭喜你,” 查爾斯謹慎地回答。
盧克露出陰森的微笑,“叫她回來。”
查爾斯警惕地看了看他。“等等,斯柯赫斯特!我知道你想幹嗎。你存心想讓她難堪,這會讓我的妻子很傷心,然後我還得料理善後。我會給布琳斯小姐找另外的工作,但在之前你得僱傭她幾周,作為朋友,我請求你——”
“我不是傻瓜,查爾斯,告訴我真相。她是誰,我幹嗎要接你的爛攤子?”
查爾斯的手臂疊起來又放下,然後開始在房間裡踱步繞圈。很少看到他這樣。“她現在。。。恩,這麼說吧,處在非常狀況中。她和我們待得越久,就越危險。我希望你下午就能帶她離開,在鄉下躲避一陣子。”
“看來她對某人有所隱瞞麼,為什麼?”
“我現在不能說。”
“她的真名叫什麼?”
“別問了。”
“別問了?那你還要她做我女兒的看護?”
“愛瑪不會有事的,”查爾斯焦急地辯護,“沒人會傷害她。你應該知道我和艾麗西婭對你女兒怎麼樣,你怎會認為我們會置她於危險之中?”
”此刻我的確不知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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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幾周而已,”查爾斯請求,“直到我給她找到另外的安身地。布琳斯小姐絕對勝任家庭教師的工作。她不會傷害愛瑪,她甚至會表現更出色。盧克我們是好朋友,我希望你能幫我。”
一想到布琳斯小姐看他時與眾不同的神情,盧克本想一口拒絕。她是個麻煩,可是她決定相信他。為什麼?她到底是誰?一個逃妻?流亡政客?他不能撒手不管,不能讓他的朋友孤立無援。他有著典型英國人所特有的直覺。當前的事十分棘手,不容有錯。“該死,”他低聲咒罵,終於點了點頭。“就一個月,不超過。然後你們就帶她走。”
“謝謝你。”
“我幫了你的忙,查爾斯,”他低聲地說,“可別忘了。”
查爾斯露出感激的笑容,“你不會讓我忘的。”
馬車緩緩行駛在路上,塔西婭的目光自始至終停留在窗外的風景上。她想起了她的家鄉,綿延無盡但荒蕪的土地,菸灰色的陰鬱天空。而這裡是那麼不同。英格蘭稱霸世界,但國土卻不可思議地有限。走出擁擠的城市,迎面而來的是籬笆院落和綠色草坪。路上看到的農人也比俄國的農人更生機盎然。他們的服飾 一點也不落伍,沒人穿長長的罩衫。家畜和動物得到精心餵養。鄉間小鎮上的木製農舍和小旅館,小但乾淨整潔。可惜這裡沒有木製的浴室,俄國卻有。同在一個世界,這裡的人怎麼如此整潔呢?
這裡也沒有樺樹林。土壤不是黑色,而是棕色。空氣中沒有波羅的海的鹹味。塔西婭搜尋著教堂塔頂特有的線條,驚訝地發現這裡沒有教堂。在俄國,即使是最貧瘠的邊遠地區,教堂都隨處可見。白色的塔身頂上是圓弧型的金色頂穹,從地平線上遠望過去,就好象一支點燃的蠟燭般照亮著旅人的心靈。俄國人喜歡教堂的鈴聲,做禮拜時、節日的開始和結束時都會拉有節奏的鈴聲。她懷念那有點雜亂但歡快的鈴聲。英國人看來不像是喜歡打鈴的人。
思鄉之情讓塔西婭感覺心痛。從她到達表姐艾麗西婭家門口到現在已經一個禮拜多了。那時她精疲力盡,面無血色,只來得及用俄語問一句安就暈倒在她懷裡。艾麗西婭雖然對她的不請自來感到震驚,但還是馬上收留了她。她對她的遭遇無能為力。幸運的是,她們家族中的忠誠美德代代相傳,艾麗西婭雖然打小就被送到英國來,但骨子裡還是俄國人。
“沒人知道我還活著,”塔西婭告訴她,“可一旦有人發現真相,他們會懷疑我投奔到親戚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