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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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的一聲,手中的資料袋滑落在地,仿若是幾個繃緊的心絃斷裂的聲音。
肺腑內被疼痛佔滿,緊密得沒有意思喘息的空間。向來沉靜的眼眸波濤洶湧,安以若幾乎有落荒而逃的衝動。她閉上眼睛,覺得自己像個沒了靈魂的肉身,渾身如置冰窖,凍得她瑟瑟發抖。
空調的溫度彷彿又低了幾度,她生生打了幾個寒戰,狼狽地彎下身去,想要撿起掉在地上的資料,已經有人搶先了一步。
“怎麼了?”韓宇庭感覺到身後的她沒有跟上來,回頭之時見她呆呆地站在別人包間的外面,才退了回來。
牧巖聽到背後的聲音轉過身來,臉上的沉痛尚來不及褪去,已看見安以若臉色慘白地站在那裡。
再看清他身旁站著的人呢,安以若的心猛地一窒,疼得她差點兒掉下淚來。
盛夏。居然是盛夏。難怪聲音聽下去那麼熟悉。
忽然之間,她有種被隔絕在牧巖世界之外的錯覺。他那麼近,近到伸手就可觸及;然而他又那麼遙遠,遠到她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一時還沒想明白他與書慧之間發生過什麼,已然敏感地覺察到,那對他而言,該是一段極為銘心而厚重的感情。與蕭然不同,迥然不同。
似是對眼前發生的事情完全一無所知,韓宇庭探究的目光淡淡地掃過盛夏,落定在牧巖沉鬱的臉上。
是巧合?牧巖冷靜下來,自嘲般笑了笑,有種被人擺了一道的感覺。
極為意外的見面,帶著不易被人破解的微妙。
四個人迎面而立,就這樣沉默著。
空氣中瀰漫著複雜的情愫,濃郁地揮之不去。
良久之後,牧巖走過去拉起安以若的手,寬大的手掌一握上她的,下意識就皺起了眉,那麼冷的一雙手,沒有絲毫熱度。她悽然一笑,眼裡有股熱氣直湧上了,心裡難受得不行,言語邊哽在喉間,張了張嘴沒有發出聲音。
在怔忡中回神,盛夏迅速將臉上的情緒斂去,目光越過安以若落在面無表情的韓宇庭身上,鎮定地說:“宇庭,你怎麼來了?”
韓宇庭牽了牽唇角,淡聲道:“不打擾你和朋友敘舊了,我約了運十的陳總。”垂下眼,他沉聲,“以若,陳總還等著我們。”似是深知她不會中途離去,語落之時,轉身朝隔壁間而去。
清澈眸光望入盛夏隱藏著敵意的眼中,一股酸澀之感油然而生,如潮般漫過心口,有種微微傷感壓抑的感覺。安以若覺得再多停留一秒,就會溺水而亡。她神情蕭索地抽出手,開口時依然抑制不住聲音的破碎,“我陪韓總來見客戶,先走了。”
與他錯身的瞬間,手臂被他再次握住。牧巖的瞳色驟然間變深了幾分,緊緊鎖定著她,溫和依舊的聲音帶著不容拒絕的語氣,“下班我去接你,到時候和你說。”
她受傷的神色讓在任何困境面前都不曾皺下眉頭的牧巖,在此刻感到有些無能為力。到底還是糟糕到這個地步,他需要給她一個解釋。
安以若在他的注視下緩緩轉過頭,眸光在半空中凝結成一線,隨後又別過頭去。第一次不願再他面前展露狼狽和軟弱,第一次不想和他說話。
或許,她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
從來沒細想過他的過去,單純地以為蕭然便是全部了。現在突然出現了盛夏,還有那個聽上去帶著些許書香氣的名字書慧。一時間,安以若無法消化。
見她眼中浮起霧氣,牧巖在心裡嘆了口氣,指背輕觸她透出倔犟和傷心的臉,意識到自己可能犯了個天大的錯誤,因為他確實刻意地隱瞞了過去。
安以若沒拒絕也沒答應,只是掙開他的手,默然離去。
一言不發地坐在韓宇庭旁邊,全然不知道他和運十的陳總聊了什麼,安以若一臉的倦意,一臉的失魂落魄。她努力地想將零散的記憶拼合起來,想尋些蛛絲馬跡弄清楚牧巖與盛夏、與書慧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卻是徒勞無功。
她驀地發現,對於牧巖的瞭解遠遠不夠。這個認知,讓她的心一沉再沉。
牧巖,我們不是說好了永遠在一起嗎,為什麼你對我沒有坦誠以對?關於你的事情,無論是好是壞,無論是否關乎情愛,我都可以接受,一如你接受我的過去一般。你是對自己沒信心,還是對我沒信心?
無數情緒瘋狂交織,一顆心疼到無以復加。眼前逐漸變得模糊,似是隔著無從散去的濃霧,她再也看不清周圍的一切。
走出會所的時候,有些適應不了午後強烈的日光,便下意識地伸手遮住眼睛,她對韓宇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