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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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行前昔
深夜,城市已經安靜下來,監獄醫院寂靜得令人隱隱生寒,牧巖雙手抱胸倚靠在病房內的座椅上,聽到腳步聲和低沉的說話聲,他皺了下眉毛,起身出來。
“這件案子不許你插手,馬上回醫院。”牧晟接到妻子的電話,十萬火急地從外地趕回來,還沒進家門就直奔醫院而來。這個兒子眼看著就要氣死他了,他還要不要命了。
牧巖微抿著唇,沒有介面,又聽父親大人命令道:“我已經打過電話,案子由李副隊接手,你現在就跟我走。”
“爸,我不會把這個案子交給任何人。”牧岩心情很沉重,眉頭緊鎖著,不顧父親已經怒火中燒,他不急不緩地說:“安以若是因為我才被扯進來,我必須救她。”
“你怎麼救?你才受了槍傷,就憑現在的身體狀況你以為你救得了她?她現在下落不明,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你告訴我,你要怎麼救,啊?”牧晟看著兒子,急火攻心,“我就是太放任你,早該把你調離警隊,你是怎麼答應你媽的,你做到了嗎?”
牧巖擰眉,坦然直視著父親,“對不起,爸,讓你們操心了。”對於父母,他是心存愧疚的,像他這種人,不可能不受傷,每每看到母親到醫院來照顧他時心疼得直掉眼淚,他也想過退離一線,然而,當他再次想到一個個無辜的生命受到威脅等待他去解救,他又馬上忘了父母的擔憂,他只知道,他無法漠視善良被踐踏,身為一名警察,他有責任更有義務;他只知道,用他有限的生命換取這個社會片刻的平靜。
他能做的並不多,但總比不做要好。
牧巖一直是這樣的心理,也始終遵循著這個原則走下去。
“沒人比我瞭解這個案子,而牽涉進這個案子的人也只有我熟悉,所以,我不能交給任何人。”牧巖嘆了口氣,眸光中的無奈之色被迅速斂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執著的堅定,“請您相信您兒子不是逞強,我不會拿群眾的生命開玩笑,而我,更不會當自己的命是兒戲。”沒有錯過父親臉上一閃而逝的掙扎,他繼續說道:“安以若現在一定是平安的,他們的目的不是殺她,即便動了殺機,也必然要等救出蕭然。除了我,沒有更合適的人選。”他的聲音極為平靜,彷彿只是與父親閒聊,所涉及的內容並不事關生死,“爸,讓我去,我一定活著帶她回來。”他必須說服父親,否則他走不出a城。
望著眼前高大英俊的兒子,他的目光堅毅冷靜,神情自若鎮定,牧晟的堅持幾乎要再次被瓦解,忽然想到電話裡妻子哽咽的要求:“老牧啊,不管你用什麼方法都要把他送回醫院,他是我們惟一的孩子,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你讓我怎麼活下去。”於是,他緩和了臉色勸道:“兒子啊,不是爸攔著你,可你也替爸媽想想,你知不知道你每次出任務,你媽都嚇得睡不著覺,你每次受傷,你媽有多心疼。當初你不顧我們的反對選擇上警校,只要我說一句話沒有哪個學校敢接收你,別說特警,警界的門你都跨不進去。可爸沒有干涉你,我們尊重你的選擇,甚至對於你的升職我都暗中叫人壓了下來。”上前一步,將手搭在兒子肩膀上,他語重心長:“我們順著你,是因為我們不想束縛你的手腳。你的人生,你的未來,你是最有選擇權的。可是這麼多年了,你能做的都做了,什麼時候是個頭兒?”想到冰冷的子彈射穿兒子的身體,牧晟的眼晴都紅了。
因工作的特殊性,又加之牧晟的身份,牧巖其實很少回家,警隊裡只有大力和直屬領導知道他的背景,去年他漂亮地完成一件大案,明明有升職的機會,可他卻給父親打電話,讓他想辦法壓了下來,原因是他想繼續留在一線。
他沒忘記當時父親是怎麼罵他的,“牧巖,你永遠別回家,我沒有你這個兒子。”他當然能理解老人家的憤怒,名正言順的升職固然是離開一線最好的方法,既可以繼續從事這個職業,又不用像現在這樣活在槍口舔血的日子裡,可是,他不是別人,他是牧巖,他太固執,也太執著。
目光移到父親臉上,隱隱看到他的白髮,他說:“爸,我沒忘了自己的命是您給的,更沒忘我是您和媽惟一的兒子。”父親向來少言,今晚說得這些其實已經壓抑得太久了,有無奈,有懇求,牧巖何嘗體會不到老人家的良苦用心,他溫和地笑了,將手覆在父親的手背上,平靜又堅定地說:“請您再給我點時間,我承諾過,只要十年,從警十年之後,您讓我怎樣我就怎樣。”他將人生中最寶貴的十年時間獻給國家和人民,十年之後,他也就該退下來了。其實不知不覺中已經過半了不是嗎?只要再堅持堅持,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