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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一間屋子。水槍注射的水,和盆桶潑出去的水,根本壓不下一塊火。於是救火的人搖搖頭,放棄了撲滅火源的企圖,只是去斷火路。為了這裡高師部太近,救火計程車兵們,用著衝鋒陷陣的姿勢,在屋上的人,用斧頭砍椽子,用棍子搗瓦。在地面的人,用繩子縛了木柱拉,用鋤頭去搗毀牆壁。有時一陣火星飛了過來,燒灼幾個人的衣服。大家只將衣服上的焦糊地方撲熄,照常的拆屋。直等嘩啦啦一聲倒了,人才隨著灰塵由煙霧裡鑽了出來。這時,敵機還不斷的一架兩架,由頭上飛過。它似乎知道下面有人救火,一陣陣的把機槍掃射,子彈射到地面的青煙,也可以看出。城外敵人的炮彈,噓呼呼怪叫,刺激著頭頂上的空氣。可是這些救火的人殺進煙堆裡,殺進火陣裡,殺進風濤裡,只管拆屋誰也不理。程堅忍不由得暗地裡又叫了幾聲鐵人,鐵人!
第36章 自殺的上帝兒女
在弟兄們這樣勇敢救火之下,程堅忍料著這裡的火勢,可以壓制得下。師長是命令自己到各處看看,並沒有指定在那一個地方督率救火,就不必在這裡了。昂起頭來一看,見中山東路一個火頭,衝出了有三個火峰。風勢由這邊吹過去。看到那倒下來的煙,像一條巨大的烏龍,滾著雲霧,向東南城飛舞。敵人在沅江南岸的大炮,有意助長那方面的禍害,可以看到陣陣的白煙,向東門那邊發射,雖是城的四周都有炮聲,自己總有這麼一個過敏的感覺,南牆到東面斷了。東北牆的城基,到東門也平了,那裡有個很大的漏洞,說不定敵人就有在那裡衝進來的可能。中山東路的火場,總可以擾亂東邊防軍的後路,於是情不自禁的由煙火叢中,奔出了興街口,折轉向中山東路走去了。在興街口看火的時候,人讓煙霧燻炙著,鼻子裡充滿了焦糊味。到了中山東路,在西北風下面,突然覺得身上有陣涼爽的意味,這才回想到興街口在火的下風頭,空氣都燒熱了的。抬頭一看當頂,已沒有敵機,漏出一塊陰沉的雲天。這也就聽到沅江南岸的敵炮,正咆哮著暴虎的聲浪。輕重機槍,像打在芭蕉葉上的暴雨,起著高低的浪層,心裡暗罵了一聲,這瘋狗莫非又要進撲水星樓?於是開著跑步順著中山東路,向東門奔了去。路上遇到兩次回來的傳令兵,先注視了他們的姿勢,步伐都還從容。問起江邊的情形,都說沒事,這才安心向面前的火場走去。火是由這邊向東燒,而且火的起點處,正是一片轟炸以後的廢墟。正好逼近了看火。這火勢約摸燃燒了二三十戶人家,由西北斜向東南,高低不齊的屋子,向四周吐出上丈長的火舌。南向幾戶人家之外,也是一片廢墟,只有正東的下風頭還是牽連不斷的民房煙焰擋住了視線,不知道有沒有人攔火。但隔著火,聽到雜亂的人聲,看看火場,水頭像無數的煙霧怪獸,奔出人家,攔斷中山東路。料是穿不過去。便順著小巷子向北邊繞過去。繞到火的下風頭,見有十來個百姓和十幾名警察,也照著師直屬部隊那種辦法,繼續的由西向東拆屋。有個人站在一堵傾倒磚牆上,揮著手叫道:“各位,那巷口上只拆一幢房子不夠,房子那邊是一幢木壁房子,火會飛過去燒著的。趕快,不要等火勢逼近了,人上不得前。”那人員穿著一身青布棉襖褲,可是說話的聲音尖銳得很,由那頭上披著一把黑髮推測料著這是一位女子。便奔向前去,叫著劉小姐。她迎著點頭道:“程先生趕來看火的。好了,好了,下風頭,我們已拆開了十多幢房子。再拆兩幢,火就不得過去了。不過這樣燒一半拆一半,常德城裡的房子,還經得住幾回轟炸呢?”說時,在她那被火炙風吹的紅臉上,皺著兩道眉峰,深深的帶了焦急的樣子。程堅忍道:“不要緊,明後天,我們的援軍就可以達到了。”他一面說,一面打量她,見她棉襖上佈滿了菸灰,襟底還灼焦了碗口一塊。兩隻手被灰泥沾滿了。正想安慰她兩句,她忽然跳下來,奔向還成形式的一條巷口。那裡正有四五名老百姓將一條粗繩栓縛了屋角,大家在拼命的拉著繩子下端。那屋角上雖是瓦片紛紛下落,房子卻不曾動搖。屋子下面,有兩個人正各用著斧頭向支壁的木柱亂砍。劉靜媛喊著大家來。她已加入了拉繩的隊裡,嘩啦一聲,將屋拉倒一間。他想,一位平常斯斯文文的小姐,變到這個樣子,中國人究竟是站得起來的。這樣他也就跳進鄉鎮服務隊裡,幫同著拆屋。因為今天的風太大,火勢就非常的猛,沒有大量的水,注入火場,根本壓不倒那普遍鋪張的火焰,只有燒了的讓它燒,不再讓它蔓延。在此情形下,大家只有拆屋。足足忙了一小時以上,才把這下風頭的房屋,拆出寬三十多公尺,長五十多公尺的一個間隔。因為北門方面,被炮彈打著,又有兩處起火,警察都奔北門去了。剩下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