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旗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認真,口罩下面,上嘴唇都微微撅了起來。做父親的只會一味縱容,梁悅到念小學一年級了,書包裡還揣著奶嘴,沒事就塞嘴裡吧唧吧唧吮,導致的結果就是,他現在只要一專心做事,嘴唇就會翹起,跟銜了奶嘴似的。
剪完了,正小心磨平稜角,護士進來記生命體徵,一抬頭,啊的一聲驚叫。
梁悅唰的扭頭看梁宰平。他正睜著眼睛看他們。
梁悅一動不動盯著他,大氣也不敢出,慢慢爬到床頭,用食指撥弄梁宰平的睫毛。會眨眼,但是眼珠沒有看他,只是茫然的轉動。
“爸爸?”他叫了一聲,梁宰平沒有反應。
梁悅的眼淚噴湧而出。
“實際上,我說,你們可別把話傳到小太子那兒去,院長現在的狀態,通俗來講就是植物人,即使是那幸運的千萬分之一,他醒了,他的智力,也只相當於一個八歲的幼童。”
刑墨雷一把捏扁了手裡的紙杯咆哮:“你說什麼?!”
神經外科主任嚇一跳,責怪道:“做什麼老刑!魂靈被你嚇走一半!”
這是在科主任會議上,主持會議的是孫副院長。
“那就麻煩了。”他離座,忍著煩躁走來走去,說:“他一直維持這種狀態,醫院就一天不能交給梁悅,這這這,就要晉級了,這怎麼做事?!”
心內科主任祁放突然說:“如果張主任有明確診斷,梁院長已經是植物人,那麼梁悅可以向法庭提出申請,要求財產轉移,他是他唯一的兒子,這不成問題。”
一陣沉默,孫副忍不住拍桌子:“你們倒是說話呀!這又不是我的醫院!”
刑墨雷的芝寶響聲清脆,啪嗒一下,點了根菸。順道給邊上的一位遞了一根。
孫副把矛頭對準了他:“墨雷,你別抽了行不行?!在座就數你資格最老,跟著梁院長的時間最長,你倒是說句話麼!”
刑墨雷彈了彈菸灰,說:“‘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他去吧’,梁宰平當年做院長也不過二十六七歲,他做得,梁悅也一樣做得。”
其他人各想心事半晌沒說話。
刑墨雷是前任大外科主任,在整個外科系統說話是擲地有聲的,再加上其人做事一向囂張霸氣,中層幹部中間還沒有幾個人能反駁他。
孫副敲了敲桌面,思索了一會兒,說:“那麼,老張你就辛苦一下,去跟梁悅說說,注意點撿不刺激他的詞兒。”
張主任又嚇一跳,連忙擺手:“不行不行不行!我哪兒行啊,我怎麼跟他說啊,哦,說你爸醒不了啦,醒了也是傻子,你該幹嘛幹嘛去?那他能受得了啊?”
刑墨雷一瞪眼,說:“你是主治,非你不可,你平時怎麼跟家屬談話的,再委婉點兒不就得了。”嘴上雖然這樣說,其實他心裡也清楚,這個現實,不管用什麼方式使得梁悅得知,他恐怕都不會接受。
孫副指了指ICU主任,說:“再加你,這事兒就交你們倆了。”
梁悅一整天心情都很好。雖然沒有笑在臉上,但說話時輕鬆的語態,已經一掃這幾日的陰鬱。佟西言整理了會議記錄,想讓他過目,進門就見他低著頭趴在梁宰平辦公桌上一邊喝粥一邊寫東西。他敲了敲門板。
梁悅抬頭看是他,又低下頭去,手上沒停。
“這是腫瘤外科和放射科的會議記錄,以及他們科室內部討論記錄。”
“放著吧。”
“今晚是泌尿外科,這是科室近兩年來的各類報表以及今年的醫療質量情況,還有你特別要的幾起糾紛的資料。”
“知道了。六點半在小會議室等我。”
佟西言問:“為什麼不開一次全體職工大會?你的負擔會輕一些。”
梁悅抬頭看他,笑著搖頭,說:“每個科室分開來,比職工大會要更管用,我都恨不能一個一個的叫來談,只是時間不夠了。”全體職工大會,那是爸爸的事。
佟西言突然伸手刮梁悅的鼻子:“院長今天還好嗎?”
梁悅一愣,看到他手指上沾的一點粥,才明白過來,笑著說:“非常的好。他看得到我了。”
“院長醒了?”佟西言驚喜。
梁悅沒回答,說:“把科室會議開完,如果他的康復情況允許的話,我得儘快辦出院。監護室裡太危險了,用點抗生素都提心吊膽的,怕他院內感染。”
“怎麼會呢,單獨的監護室。”
“怎麼不會,一天到晚就是紫外線啊戊二醛啊,連個窗都不開,是人都待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