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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牛拉的。三餘一隊,共有五頭牛,其中的兩頭是水牛。能看見它們拉屎本身就是一件幸事,更別說有機會把它們拉的屎撿進自己的糞兜裡了。
終於有一次,小陶看見了水牛拉屎,啪啦啦一陣響動,牛屁股後面頓時堆起了一座小山。一泡牛屎墩子少說也有一二十斤,多的能有三四十斤,剛拉下來時冒著嫋嫋的熱氣,很是誘人。一泡牛屎墩子足以裝滿一糞兜,裝滿之後尚有剩餘。那裝滿牛屎的糞兜沉重得小陶提都提不起來,更別說揹著它走到學校了。這樣的好事,小陶連想都不要想。
但有一次,於黎明時分,霧氣還沒有完全散盡時,小陶在村口發現了一泡牛屎墩子。當時他就裝了大半糞兜,飛一樣地跑到學校。騰空糞兜再跑回來。這樣,在別人尚未發現以前,小陶來回跑了三次,才十分圓滿地將整整一泡牛屎墩子運到了學校。
事後小陶不敢相信這樣的事真的發生過,他懷疑自己是在做夢。也許,這真的是一個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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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撿的糞歸靳先生所有,都堊到他家的自留地上去了。靳先生自留地裡的其它農活,也都是學生幫他乾的。靳先生本人則從不下地。他不是當地人,以前當過兵。據說,按照靳先生的資格現在至少也是個公社幹事。因為作風問題,靳先生流落到三餘,娶了三餘女人做老婆。
這些,自然都是陳年往事了。如今,靳先生的兒子都已經有他高了。小陶很少能看見靳先生的兒子,他在洪澤縣城裡讀中學,是三餘惟一的高中生。高中生很少回家,偶爾回來一次,在村邊地頭晃一下,第二天就又走了。平時,靳先生就和他的老婆過。
靳先生的家就在教室前面。園子裡一共有兩棟房子,一棟是教室,一棟就是靳先生的家。兩棟房子都是大隊花錢蓋的,都是泥牆草頂的,只不過,靳先生住的那棟看上去比較整齊一些。兩棟房子相距也就一二十米,教室的後窗正對著靳先生家的大門。上課時,學生經常看見靳先生的老婆坐在門前的板凳上納鞋底、織圍巾,或者忙一些別的家務。
靳先生的老婆又醜又老,看上去像靳先生他媽。她從不和學生說話,也不和村上的其他人說話,只知道埋頭幹活。靳先生本人則很*瀟灑,面孔白白的,梳著二八開的小分頭。冬天的時候總是戴一條長長的圍巾,在脖子上繞上幾圈,然後垂下來,一直垂到衣服下面。在縣城上中學的兒子穿著和靳先生一樣,也戴一條圍巾,並且垂得很長。織圍巾是靳先生老婆的日常工作,就像學生摜泥和撿糞一樣。
靳先生一家都不幹農活,但自留地上的莊稼卻異常茁壯,這,多虧了靳先生的學生。
小陶雖然留了一級,在三餘讀二年級,但卻是兩個年級中年齡最小的。三餘人讀書晚,兩個年級的學生平均年齡在十三歲左右,就是十四五歲來讀書也不算稀奇。他們還經常留級,有的學生已經讀了三四年了。雖然讀書不行,但由於年齡關係,種地卻很在行。誰的力氣大、糞撿得多、在靳先生的自留地上幹得歡,靳先生就器重誰。兩個年級的班長都是幹農活的好手。
課間休息時,靳先生喜歡在教室前面的空地上和學生玩銅板或者踢毽子。
玩銅板是用粉筆在地上畫一個圈,將一塊銅板放在裡面,然後隔一定距離用一塊銅板砸圈內的銅板。如果砸著了,兩塊銅板又都在圈內,沒有飛出去,兩塊銅板就是你的了。靳先生有時也輸,但那純屬偶然。
小學(3)
看靳先生擲銅板是一種難得的享受。他遠遠地站在一條線後,抬起一條腿,向後一翹,同時上身前傾,手臂向前伸出,那條圍巾垂掛下來,幾乎擦著了地面。靳先生手中的銅板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圈內的銅板上,吧嗒一聲,不僅準確度高,姿勢也極為瀟灑。自然,沒有人能玩得過靳先生。
如果一個學生經過苦練,漸漸地能贏靳先生了,靳先生馬上就修改規則。比如,將銅板砸出圈外才算贏。規則是靳先生定的,他當然有權修改。況且,即使有的學生能學到靳先生的技術,但他擲銅板時的瀟灑姿勢是誰都學不來的。因此,沒有人不服氣靳先生。
踢毽子也沒有人能踢得過靳先生,不僅他的技術高、姿勢好,同樣,他也能修改規則。比如,是踢一塊銅板的?還是踢兩塊銅板的?是踢三根雞毛的,還是踢三根以上雞毛的?是用腳背踢?還是用腳弓踢?還是用腳底踢?是一下腳背一下腳弓一下腳底?還是兩下腳背兩下腳弓兩下腳底?是一二三?還是三二一?還是一二一?等等,不一而足。靳先生不僅有修改規則的權力,同時也是惟一的裁判,因此,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