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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一句:“不要吵!等我把動畫片看完!”
江紅花不是他的姐姐,也不是他的女朋友,而是畢小浪的媽媽。在畢小浪有了點自己的分析能力之後,他狠狠地嘲笑了江紅花這個名字。無論他老媽多麼面紅耳赤地說著這個名字多麼的具有文化底蘊因為是來自“日出江花紅勝火”。
畢小浪心情好的時候會笑眯眯地叫她小紅。
夏天從頭頂轟隆隆地像雷聲一樣滾過去。下了幾場大雨。颳了兩次颱風。吹落了很多很多綠色的黃角樹葉。雨水匯聚成細流,細流再匯聚到一起,沿著街道兩旁朝低處湧。樹葉溼淋淋地貼在地上。鋪滿了一整條街。
而幾次大雨之後,夏天,漸漸地消失了熱度。白晝緩慢縮減,黑夜潑墨般漫長。年紀大一點的人有時候早上起來就會覺得穿件短袖有點受不了,於是哆嗦著進屋披件單衣。
於是夏天也快要結束了。
日照每天晚三分。清晨打球的男生在習慣了的五點走到院子裡發現天空依然很黑,路燈上還有飛蛾不停地撞來撞去。於是揉揉眼,回去繼續睡覺。
是這樣的。慢慢的。漫漫的。消逝了年華麼?
顏徊有時候會去冰冰樂找畢小浪。不過大多數是星期二、四、六。因為畢小浪和他老媽講好了,在這個暑假裡星期一、三、五要在店裡看店,然後等暑假結束後就給他五百塊錢當做打工的報酬。雖然畢小浪也抗議過欺壓童工工資太低。可是被老媽一句“已經十六歲的人了還童啊童的,你沒發育啊你”氣得胸悶了半天。抗議到最後達成協議以六百塊告終。
所以顏徊也就不會在一、三、五去找他了。因為去了他也是在看店。而即使是二、四、六去找他,也要下午。因為上午去的話,他一定在睡覺。而從大清早就坐在店裡的那些女生,就會一直地坐在店裡,喝完一杯冰又叫一杯水,目的就是等那個冰沙王子起床可以看他兩眼。那些女生每次聽到畢媽媽講小浪還在睡覺的時候都會臉紅心跳地低下頭去,腦中想象的全部都是他睡覺的裸露性感畫面或者頭髮亂翹的可愛畫面,卻集體選擇性地忽略了那本該和“懶惰”聯絡起來的本質。
——不知道他睡覺會不會流口水呀?
——……流口水也很可愛!
顏徊去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了。他從一群目光發燙的女生中間穿行過去,然後和畢媽媽半尷尬地打過招呼後掀開門簾,穿過後院屋簷下一段小小的距離,然後轉彎進了畢小浪的房間。儘管他對於聽到畢小浪叫他媽媽江紅花已經從最初的震驚變成現在的面無表情,可是要他按照畢小浪說的那樣叫“紅花”或者“小紅”還真的是項挑戰心理極限的運動。所以他每次都是小聲地叫一句“阿姨”就把眼光丟到地上死也不抬起來。
沒有任何意外,他果然是剛剛起床,頭髮在後腦袋上翹起一小塊。一雙眼睛半睜半閉。
“早上好。”畢小浪打了個哈欠。
“謝謝你,”顏徊朝那個巨大的用來做沙發的沙袋上一躺,“現在兩點四十七。”
畢小浪沒理他,走去浴室,伸手在腦袋後面比畫了一個“我懶得理你”的手勢。
“你該改改你的作息時間了。你還記得明天開學麼?”顏徊對著浴室裡問。
“啊?快開學啦?”壓根兒忘記了這檔子事兒。
“所以我來找你,一起去買書包吧,”顏徊看了看他掛在牆上的那個書包,“你的書包不是也壞掉了麼。”
“是的,因為畢業吃散夥飯那天被你踩了六腳。我還記著。”因為刷牙,所以聲音含糊但還聽得清楚。
顏徊也記得。
初三畢業吃散夥飯那天,所有人都喝高了,啤酒泡沫灑得滿地都是。也不知道是誰說了句初三的一切都他媽見鬼去吧。這一句話就像咒語似的突然砸落在每個人的頭上,然後所有人就跟鬼上身一樣集體從包裡拿出那些試卷參考書字典風油精等等等等,能撕的都撕了,能摔的也摔了,實在搞不動的就洩恨似的踩兩腳,別提多興奮了,特別是那些平時一副雞都能咬死她般嬌弱的女生,也異常地兇猛,像是衝在戰場最前沿的革命戰士,就差撕開胸口的衣服大吼“向我開炮”了。畢小浪和顏徊合力踩扁了一個書包後,畢小浪勾著顏徊的肩膀,搖搖晃晃地眯著眼睛打量著地上那個面目全非的書包說:“哈哈,真解恨……就是有點眼熟,有點像我的……靠!就是我的!”
畢小浪一邊拿毛巾擦著溼漉漉的頭髮一邊走出來,“可是我老媽還沒給我錢,”抬手指了指寫字檯上的那個機器貓,“就它肚子裡有十幾個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