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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剛剛咱們在路旁避讓時,有人從外頭突然擲進來的。”陳瀾見柳姑姑滿臉詫異登時變成了警惕,這才繼續說道,“接到東西之後,我打起窗簾往外瞧看,可卻已經不見了人的蹤影。剛剛我讓人去打聽的事,你也應該聽說了,想來總能明白一二。”
“夫人是說,這酒醋局外廠的車隊是有意候著咱們?”柳姑姑亦是心思機敏的人,想到這一茬,漸漸就想到了更深一層的東西,“這紙上落款是冬銀,冬對夏,銀對金,當是隱語。夏自然是御用監夏公公,金則是酒醋局外廠的金公公,夏公公既然已經下獄,酒醋局外廠又設計了剛剛那麼一出,那麼,是金公公要尋夫人說話?”
在不清楚護國寺是否有陷阱的情況下,陳瀾深知自己就這麼直接過去太過莽撞。但是,完全撂下這封信不管亦是不可取的。她當然也可以從外頭護衛中隨便挑一個去護國寺中瞧一瞧,可若真是金太監傳話,只怕不會相信外人。於是,她不得不把主意打到了柳姑姑身上。儘管她並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是,從張惠心先前的話裡的資訊來看,至少能有七八分準。
“當是如此。”她輕輕點頭之後,便嘆了口氣說,“我知道,夏公公和成公公一樣都是皇上在潛邸時的舊人,也許這後頭會有什麼突破口或是線索也說不定。聖心如何尚不可知,我從前和夏公公有些交情,在宮中時亦得過成公公照應,可也不敢輕舉妄動,所以這次只能請柳姑姑幫忙。請您帶上兩個人,代我去那兒走一趟,至少看看這究竟是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這是奴婢該當的。”
電光火石之間,想到司禮監前些時日輾轉送來訊息,讓她不用再監視奏報,柳姑姑頓時下了決斷,竟是不顧車廂顛簸,又跪了下來:“這些天來,夫人待奴婢一直極其親厚,可奴婢服侍您的這些時日,頗有將您和老爺的一些事情稟報上去,心中早已深懷愧疚。如今這種時候,本就該是奴婢報您收容厚待之恩,更何況奴婢也想為成公公略盡綿薄之力。”
此前只是猜測,如今柳姑姑終於說了實話,陳瀾只覺得心頭大大舒了一口氣。她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伸出手去再次扶起了柳姑姑,隨即就吩咐道:“停車”
外頭的車伕不明所以,慌忙一勒韁繩停下了車。很快,柳姑姑就下了車來。見四周護衛都看著自己,她就微微頷首道:“夫人說,臘月了,各府往往都會往護國寺裡送香油錢,既是做佛事,也是做善事。咱們鏡園從前沒這規矩,可今天既聽說那兒舍粥,總得有人去瞧一瞧。分兩個人跟著我,咱們從崇國寺街去護國寺走一趟,待會正好從棉花衚衕直走回鏡園。”
既是陳瀾的吩咐,外頭一眾護衛自然無話,當即便分出了兩個人隨著柳姑姑往護國寺去。而隨著馬車重新起行,陳瀾方才放下了那厚實的剪絨窗簾。是陷阱也好,計謀也罷,亦或是走投無路的求救,不弄清楚就沒辦法走下一步。夏太監的遇刺受傷雖然一度瞞著皇帝,可後來應當是曝光了,既如此,有些事情自然也瞞不住,還不如她大大方方擺在人前。
幸好,柳姑姑終究是如她所想那般……想來柳姑姑說出那番話,多半是因為那監視的職責不用繼續履行下去。多虧了她從嫁人前到嫁人後,言行舉止一直能讓宮中那位至尊天子頗為滿意
鏡園二門前,正等在那裡的莊媽媽來來回回踱著步子,直到一個小廝一溜小跑過來報說夫人來了,她才露出了幾分喜色。待到眼瞅著那一行緩緩從拐角過來,她也來不及等車停穩,就慌忙順著甬道奔了過去。見她如此心急,那車伕自是立時停了車,在車轅下襬好了車蹬子,旋即疾步退下。
莊媽媽開啟車門,親自攙扶了陳瀾下車,口中便說道,“夫人,剛剛衙門那邊送來訊息,因陽寧侯掌宿衛,右軍都督府大都督調任左軍都督府,右軍都督府的掌印就沒了。”
說到這裡,她的聲音突然變得蚊子叮似的,輕的只有旁邊的陳瀾能聽見:“剛剛好幾位和老太太交好的夫人過來了,說是京衛之中這幾日突有變動。上二十六衛是番上宿衛的親軍,原本不隸五軍都督府管轄,直隸兵部,但這一回竟是分拆了出來,連兵部也管不著。如此一來,只有平素維持朝儀鹵簿的大漢將軍,是陽寧侯統管……另外,老爺送了信來,說是今晚有事不回來。”
陳瀾早就知道,自己的三叔陳瑛決計不可能這麼快就掌握御前親軍大權,可這樣的有名無實,無論是誰,大約都會鬱悶好一陣子。然而,偏生在這當口,楊進周卻說晚上不回來,是之後有天子召見,亦或是他真的公務繁忙,還是……他有其他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