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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風風光光地出嫁。”
“不必了。”林雅畫從門外顫巍巍地走進來,語氣卻甚為堅定,“方才外公派人來傳話,三姐的嫁妝都由外公承擔。”她一邊說,一邊走到林雅書的面前,伸出一雙白淨的手,握住了林雅書的手,道:“三姐,你別擔心,一切事宜都會辦妥。你儘管當你的新娘,什麼都不用擔心。”
林雅琴拉了拉林雅畫的衣袖,道:“四妹,你去外公家告狀了?你有沒有搞錯,母親這麼做,都是為了你。”林雅畫漲紅了臉,道:“軒哥哥在我的心裡,一直都是大哥哥,從未有過別的想法。大姐,你怎麼也變得跟母親一樣?三姐是我們的親姐妹,這一點永遠都不會變。外公聽說你們為難三姐,甚為生氣。他替三姐備了七十二抬陪嫁,絕對不會輸給任何一個菰城的小姐。”說罷,又轉身對林雅書道:“三姐,我替你備了一份小禮物,還望你不要嫌棄。”
丫鬟端上一個托盤,林雅畫掀開上面蓋著的紅布,是一套鳳冠霞帔。林雅畫笑道:“三姐,不是什麼上好的,是我自己繡的。針線粗糙,讓你見笑了。”林雅書感動得幾乎落淚,她原以為自己是孤身一人,需要極力奮戰,卻見此溫馨之景。她擁抱林雅畫,如此恩情,一個謝字怎表。
婚禮在十日之後舉行。王家不虧是菰城首富,短短十日,已將婚禮諸事操辦妥當。場面隆重,聲勢浩大。林雅書身穿林雅畫親手繡的大紅嫁衣,由伴娘劉清清扶著,跨出林家的大門,上了花轎。
按照菰城的風俗,新娘出嫁理應由舅舅背上花轎。但是她的親生母親自由被拐賣,無一個親人。嫡母的兄弟,一死一傷。林雅書便獨自上轎,由轎伕把花轎抬起,上了船,一路往王家去。那七十二抬陪嫁也一抬接著一抬,佔了好幾只船。船兒結成船隊,浩浩蕩蕩,佔據了整個河面。
敲鑼打鼓的聲音充斥著林雅書的耳膜,她開始耳鳴,幻覺一陣一陣回放。籠罩在紅蓋頭下,只能看見自己的雙足,看不見前路。
前方,究竟是何樣風景?
鞭炮噼裡啪啦地響起,彷彿就在耳邊炸響。一片大紅的氛圍之中,她看見硝煙瀰漫的戰場,她的大舅舅站立在她的面前,露著半個頭,能看見血肉腦漿,目光空洞,直勾勾地盯著她。她又見陳少卿歪著身子,靠著一旁的牆站著,嘴裡叼著煙,摟著靜芬和佩雯,一臉壞笑。依稀之間,又見狹窄的房屋,燈光昏暗,瘦弱的女子躺在木板床上,掙扎著,被人壓住了手腳,掰開嘴,灌下一碗熱氣騰騰的毒藥。
林雅書閉上眼睛,甩了甩頭,想要把這些幻覺都甩出自己的腦子。一旁,劉清清問道:“雅書,你怎麼了?”林雅書趕緊道:“我沒事。”她忽然意識到,劉清清正扶著她的手,她手裡的冷汗出賣了她內心的驚懼。
“身子不舒服嗎?快要拜堂了,再稍稍堅持一會兒。”劉清清道。
林雅書“恩”了一聲,深深地呼了幾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
是家族裡的一個長輩,充當司儀的角色。傳統的中式婚禮,高喊著:“一拜天地。”林雅書的手裡握著紅綢,由劉清清扶著,轉過身,躬身行禮。
“二拜高堂。”
再轉身,躬身行禮。
“夫妻對拜……”話語還未說完,聲音卻一下子低了下去。
周圍的嘈雜聲漸漸消失,變得死寂。
林雅書被紅蓋頭遮住了視線,看不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只靠耳朵聽著,是一片整齊的腳步聲。
又是一片死寂。然後,是一個人的軍靴踏在地上的聲音。
她的紅蓋頭被掀起。她看見熟悉的臉孔。陳少卿穿著一身軍裝,腰裡配著槍,目光冰冷,神情冷酷。
禮堂的周圍站滿了荷槍實彈計程車兵。
第二十九章
禮堂是一片紅色的海洋,大紅綢緞紮成的大花是海洋上的浪花。這片遮天蓋地的紅一下子映入林雅書的眼中,然而她的目光只停留在一個人的身上,那便是陳少卿。
他來了。他最終還是來了。
其實她在幾日前便看到了報紙上刊登的新聞,陳仁廷被日本人暗殺,陳少卿接替父親的位置。文字的一旁配著一張照片,是陳少卿與眾妻妾在靈堂上的合影。照片不甚清晰,但模模糊糊地,依舊能夠辨識出人臉。林雅書盯著照片發呆,心被刺痛。他果然還是為了權力棄她而去,連一聲招呼都沒有,就這麼把她扔在一旁,回到北方去了。
又傳來訊息稱陳少卿宣佈,服從南方政府,其一切都歸於南方政府之下。林雅書得知這個訊息的時候,已是婚禮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