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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甚至還有一絲絲得意。
稍遲,崔弘升不緊不慢地說了一句,“大戰在即,大王突然決定北上巡邊撫慰,時間上過於倉促,一旦出了意外,耽擱了,貽誤了出征,聖主震怒,則對大王不利。”
韋福嗣笑了,“大王是遼東撫慰使,雖代行監軍之責,但主要任務還是巡邊撫慰,以確保東征期間遼東之穩定,所以此次北上巡邊撫慰乃大王份內之事,不能不盡力,而巧合的是,恰好安東大軍又在南下懷遠途中,大王北上必定會遇到他們,又恰好可以行使監軍之責,敦促安東大軍火速南下懷遠,如此可一舉兩得,豈不正好?”
崔弘升神情嚴峻,眉頭緊皺。
韋福嗣繼續說道,“當然,意外隨時都有可能發生,大王亦做好了兩手準備,不論是在北上巡邊撫慰途中遭遇到諸種部落的叛亂,還是安東大軍因為各種各樣不可預測之原因耽擱了南下行程,大王都會與安東副大都護李平原克服一切困難,於四月中,向高句麗發動攻擊,直殺平壤。”
此言一出,崔弘升和崔孝仁都知道韋福嗣的來意了。
崔弘升是東征選鋒軍統帥,他能否在預定時間內殺到鴨綠水,能否有效牽制平壤城方向的高句麗軍隊,直接關係到安東大軍能否“出敵不意、攻敵不備”,打平壤一個措手不及。
而這正是崔氏與白髮的秘密約定,如今齊王又來向崔氏公開施壓,這就有問題了,雖然這還不能證明白髮蓄意欺騙崔氏,但就眼前事實來說,齊王一旦與白髮公開聯手合作,必然對崔氏利益造成重大危害,這是崔氏不能接受的。
接下來的談話已無意義,雙方敷衍了事,韋福嗣語含玄機,崔弘升虛與委蛇,各說各話。
韋福嗣前腳剛剛離開偏帳,崔鈺就出現在崔弘升面前,怒氣沖天地說了一句話,“兒立即北上,當面質問白髮賊。”
崔弘升沉思稍許,問道,“你相信他?”
“兒相信他。”崔鈺不假思索地說道,“事關東征成敗,安東存亡,他絕無可能欺騙兒。”
“善!”崔弘升果斷說道,“明日一早,啟程北上。”
第九百九十九章 變計
三月二十六,宇文述、郭榮苦諫無果,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齊王率軍北上而去。
當初聖主和宇文述等中樞核心層最為擔心的,就是齊王和李風雲在東征戰場上公開結盟,以強大實力影響第三次東征之結果,如此一來聖主和中樞就很被動,而東征統帥部也有可能失去對這一仗的控制,但因為有裴世矩的承諾,再加上把齊王留在懷荒,東征期間聖主對他的控制力更弱,由此導致的變數更大,於是兩害相權取其輕,聖主還是把齊王調到了東征戰場,結果最擔心的事還是不可避免地發生了。
這一突發變故影響甚大,後果嚴重,不過對郭榮、李景、薛世雄和崔弘升四位衛府大將軍來說,他們不論在中樞決策層還是在東征統帥部,話語權甚微,相應的責任也較小,面對齊王的任性妄為雖一籌莫展,無計可施,但也不至於壓力山大,而真正感覺壓力山大的只有位高權重的宇文述。
宇文述倍感棘手。聖主的心思他還是瞭解的,就齊王這麼一個嫡皇子,當然寄予厚望,即便現在父子兩人在政治理念上背道而馳,矛盾衝突也越來越激烈,但聖主還是抱著一絲念想,還是給齊王改過自新的機會,還遠未到父子反目、虎毒食子的絕望地步,所以宇文述面對齊王的任性妄為,也不得不姑息縱容。
當然,他要為自己的“縱容”承擔責任,一旦最擔心的事變為現實,齊王背叛聖主,李風雲出爾反爾,兩人聯手禍害東征,導致第三次東征無功而返甚至再一次敗北,他和裴世矩必定為此付出慘重代價,但相比國祚利益的損失,相比中土所陷入的深重危機,他們個人損失實在微不足道,萬死也難贖其罪。
宇文述考慮良久,毅然決斷,既然反正都要承擔責任,倒不如以大局為重,不惜代價贏得第三次東征的勝利,如此可確保國祚利益不受損失,至於個人利益暫且就置之不顧了,畢竟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宇文述如實奏報聖主,齊王北上扶余巡邊並敦促李平原和安東大軍儘快南下懷遠,由此導致一個重大隱憂,一旦安東大軍未能及時抵達懷遠,則攻擊時間必將延誤,所以東征統帥部立即做出決策,調整攻擊計劃,以水陸並進兩路同攻,調整為水陸並進三路同攻,以安東副大都護李平原為東征北路軍統帥,以齊王為監軍,率軍攻打高句麗,只待三路大軍會師於平壤城下,則勝券在握。
宇文述懇請聖主和中樞,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