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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時裝公司就是因為我把大量香水賣給了美國人,而這一切全都得益於我的香水廣告。”
像幾乎所有人一樣,我對香奈兒大小姐的看法越來越有所保留。德佔時期的創傷至今依然刻骨銘心。但可可已經讓我的那些設計師朋友們喜上眉梢,他們都親切地管她叫老太太。
“儘管高階時裝界危機肆虐,但香奈兒小姐一定會東山再起,《紐約先驅論壇報》④做出了這樣的預言。這家報紙估計全世界穿香奈兒服裝的婦女有3 000人之多。”
現在想問題再不能像以前那樣不著邊際了,的確是高階時裝界的危機成就了香奈兒小姐。二戰之後,她開始為美國報紙上提到過的數千名特權貴婦提供時裝,從而令其他時裝設計師威名掃地,但是這一次,成敗得失遠遠不止如此,而完全是如何將世界“香奈兒化”的問題。實際上,她的設計風格恰好適合大規模的機械化生產。
直到那時,雲集紐約第三大道的龐大的美國服裝產業還在像滿街跑的福特汽車一樣大批次地生產著滿街穿的衣服。而這樣的服裝又有什麼優雅可談?不可否認,正是香奈兒的風格為服裝的工業化生產賦予了貴族身份。
“看吧,這就是香奈兒的福特!”《服飾與美容》雜誌早在1925年就發出了這樣的宣言,對參加裝飾藝術展的香奈兒公司展品給予了高度評價。
從播種到收穫是需要時間的。香奈兒在*爾和比亞里茲播種的“迷人的襯衣外套”終於要迎來收穫的季節了。
但不是在巴黎,巴黎的收穫來得還沒這麼快。“香奈兒小姐認為當今時尚過於繁雜,”《費加羅報》①如此聲稱,“她渴望簡潔,一種至高無上的簡潔,她始終與時俱進。”“我們都不無激動,”《震旦報》②這樣寫道,“經過了14年的沉寂之後,過去的所有時光,幾乎整整一個時代都在催我們猛醒。我們似乎像走進了睡美人的宮殿般欲振乏力。”
可可矗立在她的客廳裡,周圍環繞著成群的獅子和母鹿,裝飾著無數的漆器和金器,插擺著客人送來的大捧的鮮花,科羅曼德爾屏風後面彷彿還隱藏著麻雀的幽靈。她豎起耳朵偵聽著“下面”的喧譁:
“誰來了?”
“都來了。”
來者都是大名鼎鼎的新聞人物,有瑪皮·德·圖盧茲-洛特萊克①、馮·莫佩斯②、波利斯·科克諾、帕斯特萊伯爵夫人③、索菲·麗特瓦克④。椅子不夠,美國時尚界呼風喚雨的*者、《時尚芭莎》的卡梅爾·斯諾⑤只能將就著擠在弗朗西斯⑥的兒子菲利普·德克魯瓦賽⑦旁邊,可可自稱和巴桑在一起時曾經對他萌生愛意。當然,座中自然少不了帶著《世界時裝之苑》⑧智囊班子的海倫·拉扎列夫⑨。
第一套樣衣出現在“舞臺”上時,座中一片肅靜,鴉雀無聲。“一件黑色西服短大衣,配著既非筒裙也非寬裙的套裙,還配了件白色小襯衣”,這就是《震旦報》對這套樣衣的描述。報紙繼續寫道:“相繼亮相的其他西服上衣均以略顯生硬的毛料製成,單調的黑色令人乏味,搭配的印花陰鬱傷感,缺乏喜悅之氣。模特的體型酷似30年代,沒有胸部、沒有線條、沒有腰身。被腰帶系得皺皺巴巴的連衣裙鼓著燈籠袖、開著低圓領,毫無新意可言,要說時尚,那也只是某個令人十分厭惡的傷感年代轉瞬即逝的短命時尚,也許是1929到1930年的時尚吧。其實,每一位來賓期待的都是那種曾經在巴黎一石激起千層浪的古老時裝氛圍。而在這場展示會上,這種氛圍早已蕩然無存,人們看到的只是在客廳前面走來走去的模特,沒有一個人鼓掌喝彩。這是一場像所有回顧展一樣略顯淒涼的回顧展。”
一直支援迪奧的布薩克先生早已入股《震旦報》。這是否意味著這家報紙的女代理心存某種先入為主的偏見呢?其實她只不過是表達了民意。
不可或缺的香奈兒小姐
“一個模特,就該像一隻手錶。手錶讓人知道時間。模特應該‘讓人知道’她身上穿的衣服。”
聽她談論她那些“姑娘們”是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某種程度上,她就像在談論她自己。
“她們都很漂亮,所以才幹得了這一行。可要是她們都學聰明瞭,那也許就不愛幹這一行了。”
1960年前後,有那麼幾年的時間,她的模特工作室裡名流雲集:阿爾康格①伯爵夫人(又叫“咪咪”),還有尊貴的奧迪爾·德克魯瓦大公夫人殿下,以及若干位公主王妃。
“她們都特鬱悶,”可可解釋說。“她們的母親和祖母們都在忙著別的事:談情說愛。圈子裡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