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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服赴宴。霍光未帶妻子,只帶霍禹、霍成君同行,田千秋、張安世、劉病已雖是有家室的人,但不約而同地選擇了獨身赴宴。無獨有偶,劉弗陵也是獨自出席,皇后並未出現。
霍成君是個女兒家,不能隨意說話。霍禹有父親在,不敢隨意開口。霍光、田千秋、張安世、孟珏、劉病已都是謹言慎行的人,非必要,不會輕易說話。劉弗陵又本就寡言少語,不是什麼風趣善言的皇帝。
一殿人,獨剩了個劉賀談笑風生,卻是越說越悶,忍無可忍地對劉弗陵抱怨:“陛下,這就是長安城的宴會嗎一無美人,二無美酒,三無歌舞,虧得臣還朝思暮想著長安的風流旖旎,太沒意思了”
劉弗陵垂目看向自己桌上的酒杯,於安忙彎著身子道:“王上,今晚的酒既有大內貢酒,還有長安城內最負盛名的竹葉青,雖然不敢說玉液瓊漿,但美酒二字應該還擔得。”
劉賀冷哼:“一聽這話,就是個不會喝酒的人。酒是用來喝的,不是用來聽名氣的。有美人在懷,有趣士對飲,有雅音入耳,這酒喝得方有味道,現在有什麼這酒和白水有什麼區別”劉賀說著,將杯中的酒潑到了地上。
於安犯愁,他當然知道宮中宴席該是什麼樣子,當年先帝的奢靡盛宴他又不是沒見識過。可劉弗陵從來不近女色,也不喜好此類宴席,十幾年下來,宮裡也就不再專門訓練歌女、舞女陪官員戲樂飲酒。如有重大宴席,歌舞都交給了禮部負責。平常的小宴,官員都知道皇帝喜好,不會有人想和皇帝對著幹。今夜,卻碰到了這麼個刺頭貨,突然之間,讓他到哪裡去抓人只能賠著笑臉說:“王上,是奴才沒有考慮周詳。”
劉賀不再說話,卻依舊滿臉不悅。
劉弗陵道:“朕看你此行帶了不少姬妾,朕破例準她們過來陪你飲酒。”
劉賀擺擺手,貌似恭敬地說:“多謝陛下美意,臣怕她們被臣慣壞了,不懂宮裡規矩,所以只帶了兩個侍女進宮,其餘人都在宮外,一來一回,宴席都該結束了。臣就湊合湊合吧”話語間說的是“湊合”,表情卻一點“不湊合”,端著酒杯,長吁短嘆,一臉寂寥。
劉弗陵的脾氣也堪稱已入化境,對著劉賀這樣的人,竟然眉頭都未蹙一下。一直表情淡淡,有話要問劉賀,就問,無話也絕不多說。
劉病已徹底看傻了,連心中不怎麼把劉弗陵當回事的霍禹也看得目瞪口呆。不管怎麼說,劉弗陵是一國之君,就是權傾天下的霍光也不敢當著眾人面拂逆劉弗陵的話語。這位昌邑王真不愧是出了名的荒唐藩王。
田千秋和張安世垂目吃菜,不理會外界發生了什麼。孟珏笑意吟吟,專心品酒。霍光似有所思,神在宴外。
偌大的宮殿只聞劉賀一聲聲的嘆氣聲。
霍成君忽地起身,對劉弗陵叩頭:“陛下萬歲,臣女霍成君,略懂歌舞,若王上不嫌棄,臣女願意獻舞一支,以助王上酒興。”
劉弗陵還未說話,劉賀喜道:“好。”
劉弗陵頷首準了霍成君之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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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長袖折腰殿前舞(2)
劉賀笑說:“有舞無樂如菜裡不放鹽,不知道你打算跳什麼舞”劉賀說話時,視線斜斜瞄了下孟珏,一臉笑意。
霍成君笑對劉弗陵說:“臣女聽聞陛下精於琴簫,斗膽求陛下為臣女伴奏一首簫曲。”
所有人都看向霍成君,孟珏眼中神色更是複雜。
劉賀愣了一愣,立即拊掌而笑,“好提議。陛下,臣也斗膽同請。只聞陛下才名,卻從未真正見識過,還求陛下準了臣的請求。”
劉弗陵波瀾不驚,淡淡一笑,對於安吩咐:“去把朕的簫取來。”又問霍成君,“你想要什麼曲子”
“折腰舞曲。”
劉弗陵頷首同意。
霍成君叩頭謝恩後,盈盈立起。
霍成君今日穿了一襲素白衣裙,裙裾和袖子都十分特別,顯得比一般衣裙寬大蓬鬆。腰間繫著的穿花蝴蝶五彩絲羅帶是全身上下唯一的亮色,纖腰本就堪握,在寬大的衣裙和袍袖襯托下,更是顯得嬌弱可憐,讓人想起脆弱而美麗的蝴蝶,不禁心生憐惜。
在眾人心動於霍成君美麗的同時,一縷簫音悠悠響起,將眾人帶入了一個夢境。
簫聲低迴處如春風戲花,高昂時如怒海摧石;纏綿如千絲網,剛烈如萬馬騰。若明月松間照,不見月身,只見月華;若清泉石上流,不見泉源,只見泉水。
簫音讓眾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