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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順在殿外一邊吸鼻子,一邊探頭探腦。
劉弗陵拽著雲歌向外行去,經過六順身側時吩咐:“儘快把裡面收拾了。”
六順忙低頭應“是”。
於安看劉弗陵和雲歌要出門,忙讓人去拿了大氅來。一件火紅狐狸皮氅,一件純黑狐狸皮氅。劉弗陵先拿了紅色的大氅,替雲歌披好,又接過黑色的,自己披上。
兩人沿著宣室殿的牆根慢慢走著,沒什麼特別的目的,只隨意而行。
雲歌看到不遠處的宮門時,忽地停了腳步,若有所思。
劉弗陵隨著雲歌的視線,看向宮外,“要出去走走嗎”
雲歌表情有些許落寞:“聽說大哥和許姐姐的孩子已經出世了,他們以前說要讓孩子認我做姑姑的。”
劉弗陵問:“你說的大哥就是你認錯的那個人,劉病已”
雲歌點點頭。
劉弗陵想了一瞬,頭未回地叫道:“於安,去預備車馬,我們出宮一趟。”
於安看了看天色,有些為難,天已要黑,又是倉促出宮,不甚妥
當。可是勸陛下不要出宮,顯然更不妥當,只能吩咐人去做萬全準備。
於安扮作車伕,親自駕車,“陛下,去哪裡”
劉弗陵說:“劉病已家。”
於安剛要揚鞭的手頓了下,盯了一眼身旁的七喜,七喜立即點點頭,表示一定會謹慎小心。
冬天,黑得早,天又冷,許平君早早做了飯吃,把炕燒得暖暖和和的,一家三口都在炕上待著。
大門一關,管它外面天寒與地凍
兒子在炕上,睡得香甜。
劉病已披著一件舊棉襖,坐在兒子旁邊,看司馬遷的史記,細思劉徹執政得失。
許平君伏在炕頭的小几上,拿著一根筷子,在沙盤裡寫著字,邊寫邊在心中默誦,十分專注。劉病已偶看她一眼,她都不覺,劉病已不禁搖頭而笑。
屋外突然傳來拍門聲,劉病已和許平君詫異地對視了一眼,冬天的晚上,人人都縮在家中避寒,極少有訪客,能是誰
劉病已剛想起來,許平君已經跳下炕,穿好鞋子,又隨手整了把裙子,匆匆跑去開門,一邊問著:“誰呀”一邊拉開了門。
門外一男一女並肩而立,氣宇華貴出塵。
男子身披純黑狐狸皮氅,女子一襲罕見的火紅狐狸皮氅,一個神情清冷,一個巧笑倩兮,一冷,一暖,不協調中又透著異樣的和諧。
許平君微張著嘴,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雲歌對許平君笑眨了眨眼睛,側頭對劉弗陵說:“我定是吃得太多,長變樣了,連我姐姐都不認識我了”
許平君眼中有了淚花,一把就抱住了雲歌。她是真怕這一生再無機會彌補她對雲歌的愧疚,老天如今竟然把雲歌又送到了她面前。雲歌雖知道許平君見了她定會驚訝,卻未料到她反應如此激烈,心中感動,笑著說:“做了孃的人還跟個孩子一樣,怎麼帶小孩呢”許平君悄悄把眼角的淚擦去,挽住雲歌的手,把她拉進屋子,“病已,病已,你看誰來了”
劉病已放下書冊,抬眼就看到雲歌,忙要下炕穿鞋,瞥到隨在雲歌身後的男子,他一怔下,面色頓變,竟是光腳就跳到了地上,身軀挺得筆直,一把就把許平君和雲歌拽到了自己身後。
劉弗陵隨意立著,淡淡審視著劉病已。
劉病已胸膛劇烈地起伏,眼中全是戒備。
氣氛詭異,許平君和雲歌看看劉弗陵,再看看劉病已,不明白為什麼兩個初次見面的陌生人竟劍拔弩張,病已的反應好像隨時要以命相搏的樣子。
雲歌從劉病已身後走出,劉病已想拉,未拉住,雲歌已經站到劉弗陵身側,對劉弗陵說:“這就是病已大哥,這是許姐姐。”又對劉病已和許平君說:“他是”看著劉弗陵卻實在不知道該如何介紹。
許平君並肩站到劉病已身側,握住劉病已緊攥成拳頭的手,微笑道:“妾身曾見過這位公子一面。”
劉弗陵對許平君微微一點頭,“上次走得匆忙,還未謝謝夫人指點之義。”
許平君笑說:“公子太客氣了,公子既是雲歌的朋友,那也就是我們的朋友。”說完,看向雲歌,等著她的那個許久還未說出口的名字。
雲歌心虛地對許平君笑,“他是是我的陵哥哥。”
許平君一怔,還有這樣介紹人的一個大男人,無姓無名,又不是見不得人劉弗陵卻是眼中帶了暖意,對許平君說:“在下恰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