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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床上,秦璋則坐一張方凳上,與一步之遙。
醒來,他啞著嗓子問:“阿歌,就裝著糊塗點,不好麼?”
看著秦璋,猛然覺得很難過。曉得他一貫討厭邋遢的,所以何時也不會任自己的胡茬就這麼胡亂長出來,也不會將一身綢袍弄得皺得不像個樣子。
何況,這樣憔悴的容色,他究竟是有多久沒有閤眼?
可話到嘴邊,終究成了一句,“很累,睡了。”
很多年來,都習慣於為自己偽裝一個堅硬的殼,去應對所有不能應對的情況。
秦璋將這個殼看得透徹,他默許了它的存,可現,他卻親手把這個殼敲爛,眼看著無處躲藏。
這幾日以來,的房間似乎成了一個禁地,除了狐狸,就再沒有別出現過。直到某一個和順的清晨,卓婭拄著雙柺狐狸不的時候來探望。
她看見,彆扭地笑了笑,說:“木頭,好麼……哦,木頭是給取的外號,好不好聽?”
看著她,“卓婭,別這樣子笑,很難看。”
頭一次地,她沒反駁,只是撥了撥耳邊的碎髮,說:“木頭,有件事要是不給知道,這輩子都不會安心。”
“什麼事?”還有什麼事,能夠再戳心坎一遍?
卓婭猶豫著措辭道:“封奕……他的屍首被皇帝懸城頭,以警萬民。”
於是從床上爬起來,走去妝鏡前的半路上打碎了一隻瓷碗,沒留意腳腕被拉了條長長的口子。
卓婭坐一旁的方凳上,看著不大熟練地盤發、描眉,笑了聲說:“沈鳳歌,真固執。”
點了些唇脂乾裂的嘴上,從鏡中望著她,“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他如今這樣,是不能替他戴孝的。三年前,他害得沈家家破亡,因沒有白衣裳,就穿了一套紅豔豔的裙子。卓婭,把那身很漂亮的紅衣裳借穿一日,就這一日。”
大紅的衣裳很是豔麗,與腳上一雙纏枝牡丹繡花鞋相得益彰。
不曉得封奕被朱承鉞懸城樓上已有幾日,只是默默慶幸鳳茹早已被流放,不然她該如何去承受。
城牆下,百姓們指指點點,有破口大罵,將封家祖宗問候了個遍,有念著封奕待百姓的善,於心不忍。
城樓上,昔日的翩翩公子被綁了雙手吊城牆頭。他的雙眼緊緊閉著,兩頰深深凹陷,前襟上、手臂上斑斑的血跡觸目驚心。
從四合院一步步走過來,腳腕上恰恰止住血的傷口早就崩開,於是就十分可怕地身後印下一串串血跡,而此時又一身紅妝,這就很容易叫浮想聯翩。
百姓瞧見這麼個從遠處直奔到城牆下駐足凝望,大抵都認為是白日見鬼,所以就紛紛讓了道。
城樓下,看熱鬧百姓們自發地圍成了一個不大的圈,將圍其中。
將從四合院裡順出來的酒上泥封拍開,順著壺嘴倒地上,望了眼城牆上的道:“封奕,替鳳茹來送。下輩子,別再活得這樣累。別再……認識這樣的。”
“!幹嘛呢?這是朝廷欽犯,不準祭拜!”
兩支長槍橫橫刺到面前,明晃晃的尖刃耀得兩眼生疼。
“這壺酒,敬。”
提著酒壺,仰頭灌下,可誰知才豪氣干雲地喝了一半,兩隻手就被抓住,猛的向後一擰。
酒壺應聲落地,“喀拉”一聲碎成幾塊。
“喂喂喂,把們的手拿開……”
群裡,忽然傳來浴池小弟的聲音,可還沒等他囉嗦完,那兩個擰住手的就已經倒地不起。
“阿歌,要做這樣犯上的事,怎麼不曉得叫上?”
清朗的日光下,狐狸分開湊熱鬧的群,踏著從容的步子走到跟前。
作者有話要說:嗷嗷,今天寫的太艱難了,我其實果然還是親媽吧。。。
那什麼,為神馬一直掉收啊掉收~~~~木頭。。。是這麼令人失望的孩紙呃。。。
55第五十三章 欺霜傲雪
於城樓下公然祭拜封奕;就是公然挑釁皇權;但朱承鉞卻沒有和計較,他放過了。
這大抵就是一種帝王們普遍存的心理,既要置身之外地看戲又要步步為營弄得戲子痛不欲生。
回到四合院裡,浴池小弟一直喋喋不休地問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問得頭大如鬥。
秦璋默默無言地進了東廂又從東廂出來;平靜得彷彿方才豪氣干雲的那個不是他一樣。
“傷了腳就該敷上藥;亂跑什麼?”秦璋坐著的方凳前蹲下來;捉了的腳腕去看;“這個擰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