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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幾股溫泉,甚是養。
船行六日,沒有問起秦璋,花花亦沒有提及他,彷彿那一日他從不曾出現,也不曾說過什麼。
那樣一個並不爽朗的夜晚,就這樣煙消雲散。
北邊戰事的訊息鮮少傳來,也無意打聽,到了最後竟然聽不到什麼訊息。這大概與們走水路有關,水上討生活的漁民,大多都不關注陸上那夥到底搞什麼勾當。
猜度,花花大抵不樂意再費心,到底是個不能勞心的病,多一絲念想都是不行的。
到了此時,仍不能心無旁騖地去思念秦璋,去回憶們之間的過往種種。
要忘情並不容易,尤其往事漸漸淡去時,浮上心頭的,竟不再是痛苦和仇恨。有時候會害怕,以為這是之將亡的一種預兆。
可就如同迴光返照一般,就連瘦削的臉上都有了血色,胃口也較先前好了許多。
花花武山峽里居然找到一間傍水而建的茅屋,屋子縱然是破舊,但勉強也能夠遮風擋雨。
重要的是,離著茅屋不遠就是一汪天然溫泉,茅屋後面還有一大片不知名的花海。
想,這也許就是該埋骨的地方。
花花為尋的這片去處很好,很滿意。
而茅屋裡竟然有炊具,有張簡易的木板床,這實叫欣喜。
花花將船上帶來的零零碎碎布置茅屋裡,把這破舊的地方愣是搗騰出了幾分生氣。
他說,兩個大約要這裡落腳了。
不明白為什麼要這個山溝溝裡頭落腳,便撿個由頭問了,可他卻反問,難道不是一直嚮往採菊東籬下的日子?
無言以對,但其實只是覺得他不應該陪著等死。眼睜睜看著親近的死去,那種滋味,不是誰都能擔得住的,何況此處只有兩。
死後的淒涼滋味,他一個受著,該多麼地難捱。
花花每日揹著行將就木的到溫泉池子裡去泡著,一泡就是半日。有時候泡著泡著就池子裡睡著,再醒來的時候,就會看到花花坐旁邊的大石頭上吹著一片薄薄的樹葉。
不大清晰的音律,悽楚又感傷,側耳聽了幾次,每每都弄得要落一場淚,著實傷。
如此地迴圈往復,枯燥乏味的日子連續了數日,到後來已記不清具體時候,只知道山裡的氣溫時時降下去,不復初初來到時候的溫暖。
而花花居然備了冬衣,這讓無限詫異的同時也隱隱心間生出幾分異樣之感。
隨著的身體逐漸好轉,花花的神色竟日漸寂寥。他眼中繚繞的情緒不再是能夠讀懂,這讓變得很慌張很神經質,怕會發生什麼無法預測的事情。
武山峽裡徹底地與世隔絕,就連上山砍柴採藥的都罕見,真是不知道花花是如何打聽出這個地方。
某個風聲蕭瑟的日子,如往常一樣晨起,梳洗,花花如往常一樣用先前帶來的小米煮粥,然後笑眯眯地看喝完一整碗。
喝完粥,他對說:“屋後那一片花海開花了,要去看看麼?”
一時驚詫,“這都什麼時候了,那花早就謝了,又發癔症了?”
他牽住的手,“沒有發癔症,那花兒確實開了。”
茅屋後頭,湛藍湛藍的一片花叢,如同洗過的碧空般。
這花兒彷彿是一夜之間綻放,令欣喜無比。
放開花花的手,蹣跚地踱進花叢裡。因為過於歡喜,甚至沒有注意到平日裡很怕跌倒的花花竟然沒有伸手來扶住。
往後很長的一段時間,常常想,如果那時候能夠細心些,那結果是不是就會不同?
可彼時的,只是走進了那片引入勝的花海。
花花立花叢外,絲絲縷縷的笑他唇邊若有似無,就連一向顛倒眾生的那張臉都淡的如同一幅白描般,沒什麼存感。
忽然很害怕,對著他伸出手,說:“花月,來扶扶,站不穩。”
他說:“阿歌,站得很穩,這樣很好。讓看看,看清楚些。不要動,對,這樣就好,這樣的距離……就好。”
於是變得很害怕很害怕,想奔向他,可卻邁不動腿。那一雙腿,如同掛著幾百斤的巨石,怎麼都挪不動。
捂住眼睛,一片片水漬自指縫間淌下。
花叢裡緩緩蹲下,望著如同石化了的他說:“花月不要這樣子,是不是要丟下了,很怕,不要這樣……”
花花似乎小小地向挪了一步,但又猛然收住,他頓半空的手一點點攥成拳頭,“阿歌,不要怕,就像小時候那樣,要一個,勇敢地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