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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掀眼皮看他,“那就說罷。”
九寶嘆了聲,順手將鋤頭放下,蹭到跟前隨意地上坐了,道:“那時候將玉佩交給爺,他立時就去找了十二夜將玉璽開啟。爺本要借玉璽裡那虎符調兵,再佈局引趙王或蘇氏逼宮,可沒想到玉璽中所指城池裡的兵士早已沒了曾經的殺氣,家家戶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就同普通家一樣。爺見此境況,便無意於再將他們拖入戰爭。而恰逢那時柔然部族借互市之名大肆搶掠,太上皇龍體又每況愈下,爺才兵行險招,與紇雷王子達成口頭協議,借詐死回均州取太上皇虎符向孟京總兵調兵。”
撫平裙子上的皺褶,看看他,“李鶴早年就擁兵自重,光憑一枚虎符,難保不會生變,所以聯姻就變成一個拉攏李鶴的手段。九寶,說了這麼多,到底想對說什麼?”
九寶偏過頭來看,“主子,爺那頭已來了幾封急函催促,要回均州,可為何還要這兒受苦?”
垂眼望著骨節凸起的手,“世上萬事,不去做的時候就很難預料到結果。就像是傳國玉璽,這麼多年,多少為爭它而頭破血流,可到頭來,呵,竹籃打水一場空。現之所以裹足不前,是因為害怕。九寶,說為什麼會害怕呢?”
九寶幾乎是不假思索道:“因為有不想失去的東西……主子,還是捨不得爺的。”
“不是捨不得狐狸,只是捨不得兩個之間僅剩的那點信任,如果連這些信任都被敲碎,那也許就真是到盡頭了。九寶,拾掇拾掇,給狐狸去封信,咱們啟程回罷。”
費力地撐著兩條腿站起來,自眼風裡望見九寶喜不自勝的神情,心底卻涼颼颼的。這一去,是福是禍,根本不是所能預測。可這麼躲下去到底不是辦法,該來的,總會來。
決定回均州的訊息似乎振奮了許多的神經,就連院外看守的卒子都喜出望外,可見他們並不喜歡這項枯燥的工作,那麼也算是日行一善了。
待啟程回均州的事宜準備妥當,已是五日之後的事了。九寶說有許多事要安排,他必須保證萬無一失等才能啟程。
但想,這並不是九寶的主意,所謂萬無一失,就是要保證連丁點逃走的機會都沒有。
看來他也是怕了的,可是現的又哪會衝動得那樣,否則早前也就回了若虛山,更遑論如今主動要求去他的身邊。
終歸,是先低了頭。
晃晃悠悠的馬車上,九寶周遭置了綿軟的墊子,生怕有一點磕碰。但其實現這個樣子,坐棉墊子裡,委實也瞧不出死活了。
的一雙手腳自懷孕後漸漸瘦的筋骨盡顯,胳膊腿上也摸不出幾兩肉,除了凸出的肚子,半點沒個孕婦的模樣。
委實納悶為什麼旁有身孕的時候多半都是圓潤圓潤的喜模樣,而卻是這麼個半死不活的鬼樣子,可既然連大夫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也只好不再計較,頂多臉上多撲些脂粉也就是了。
不大記得是什麼時候入了均州城的,只知道後來陷到一個溫暖的臂彎裡,再醒來時,就看見了久違的秦璋。
他見醒來,直勾勾盯著看了許久,眼底微微地發紅,他問:“怎麼把自己折騰成了這個樣子?”
咧開嘴笑,指指肚子,“不是,是閨女不老實。”
他摸摸的頭髮,攬住的肩低聲道:“為什麼不是兒子?”
望著他身上明黃的中衣,笑笑,“兒子不省心,往後娶媳婦還要給添堵,老們都說閨女是孃親的貼心小棉襖,喜歡。”
他的聲音有些暗啞,“好,只要喜歡,兒子女兒都好。”
秦璋鮮少有這樣順從的時候,那時搞得一時怔忡。但直到很後來,九寶才漸漸告訴,那日們到均州時,秦璋其實已等了宮門外。
幾十個宮陪著立瑟瑟夜風裡,鳳輦也備了,可他還是抱著一步一步回了太央殿,徒讓宮們抬著個空蕩蕩的鳳輦亦步亦趨地跟著。
往後很長的一段時日內,秦璋都會半夜裡將搖醒,確定了是,才又重新睡回去。但這樣的秦璋,卻是發生了那樣刻骨銘心的悲劇後才讓看見的。他的無奈,他的脆弱和他的恐懼,歷歷目,卻始終無法原諒。
自回到均州,秦璋就著手於封后的事宜,但怎麼都提不起興趣。對外,他將說成是個忍辱負重的奇女子,為國為社稷付出良多,林林總總的事,事無鉅細都給了群臣的解釋。
九寶轉述這些話的時候,著實是無奈,但九寶卻很高興,他說只有這樣才能堵住李鶴等的嘴。
歇太央殿裡,雖於禮不合,可也不至於被朝臣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