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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經過寶寶面前,威風凜凜,居高臨下的向他投以不經意的一瞥,寶賣那醜樣子不禁使人心生嫌惡之餘,又有幾分憐憫。
寶寶則十分好奇的打量他,有一種“驚豔”的感覺。“哇塞,這男子是何方來的大人物,一眼就教人清楚明白的知道他絕非‘普通品種’,不敢隨便揣測他身分來歷,酷到最高點!”又覺得欣賞別的男子有點罪過,另加補充:“不過,寶寶可是得專一的,還是大哥哥最帥、最令我愛。”
仇炎之離家已久,不知自己頜地內竟有此等乞兒,掏出一塊碎銀了丟至他腳跟前,一言不發的策馬離去。
“咦,他幹嘛好端端的把錢亂扔?”等他一想通,不免好笑。“原來他錯當我是乞兒,該說他心腸好呢,還是有眼無珠?”落難之際,可使不得性子,寶寶撿起碎銀塊,翻牆入內,兩聲狗吠頓起,他抬腿踢起一粒小石子打昏了看家的老黃狗,如願登堂入室。
屋內陳設簡單,不過就三間房,其中一間的桌上有一面銅鏡和便宜的梳妝用具,想必是這家閨女的臥房。寶寶翻開衣箱,找出一套壓箱的淡紅色衣褲,瞧那摺痕分明是捨不得穿的新衣裳,搞不好是留起來當嫁妝的呢!
寶寶見獵心喜,馬上穿戴起來,倒還合身,並打水上來將臉洗乾淨,由“他”一變成“她”,然後留下碎銀子,怡然走出農舍。
本來,她打算回蘇州為她那投緣的孃親掃墓,然而形勢比人強,既然到了南京府地頭,已窮得一清二白,也只好隨遇而安。
“那些窮追不捨的少林弟子,想破了頭,也萬萬料不到我可以搖身一變成女兒家。”寶寶心中十分得意,此乃她壓箱底的絕活了。
可惜高興不了很久,肚子餓得咕嗜咕嗜響,人生第一痛苦事就這麼毫不留情的降臨到她身上,不禁後悔方才沒順便翻一翻灶間可留有饅頭、麵餅之類的吃食。
此際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走了好遠才見到一瓦農舍,想用三個銅錢買兩塊餅,人家一大早蒸了一籠,剛好夠一家人填三餐飽肚,沒有多餘的可賣,農家人自耕自食,看重肚皮更勝於銅錢,不肯方便外人而餓了自家人,無情的揮趕她。寶寶無奈,又有點不忿,順手摘了兩顆桃子墊飢,誰想桃子浸冒,空腹吃反而難受,到這時候,她人已餓像剛蒸好的饅頭,軟軟綿綿的,沒一點勁道。
“沒想到肚子餓的滋味像鬼咬人,由肚裡一直冷出來。”
回想過去在“金龍社”裡的錦衣玉食,吃東西總是挑三揀四,看了饅頭便搖頭,非肉未饅頭或奶酥饅頭不吃,而且三餐中需有一餐吃到米食方能解饞,從沒想過南方米運到北方可有多貴。少林寺雖是清修之所,她的一飲一食與掌門無二,只有別人哄她多吃點,從沒有餓肚子的時候。想到這兒,寶寶忍不住流下淚來。
“我身在福中不知福,所以老天爺今天要懲罰我吧!”
哭了一會也沒有人安慰,於是擦乾眼淚又往前走,走過剛拍新芽的林子,走過大片的亂石堆,好不容易望見一條清澈的小溪,趴下身子,飲了一個半飽,方振作起精神,尋工具要捉見尾魚蝦烤來吃。
“天無絕人之路,就不信憑我秦寶寶之能耐會餓死。”
嘴上這麼叨唸著,她的信心陡增,這也多虧了她耐不住清靜,有事沒事就愛離穴到外頭溜達,少說也走過幾天江湖路,還算能照顧自己。
捉魚太簡單,衛紫衣教過她,不需喝完一盞茶的工夫,她已在溪邊升一堆火,用樹枝串了三串魚在火邊烤。
一邊哼著小曲兒等待魚熟,一邊動腦筋思考這以後的去處,當然最好能回到衛紫衣身邊,任世間有再大的風雨也淋不到她頭上,可是,人生的路沒有一帆風順的,如意算盤若打得太早,徒惹自己心傷。
孤單寂寞的感受正索繞心頭,雙耳又聽得有人吟唱,伴隨徐徐春風拂至:
世事短如春夢人事薄似秋雲;不需計較苦勞心,萬事原來有令。
幸遇三杯酒好,況逢一朵花新;片時歡笑且相觀,明日陰晴未定。
“心情有夠鬱卒了,還有人吟唱朱敦儒的喪氣詩,真想踢他一腳,遠遠踢到天邊海角去!”
過完年才十五歲的秦寶寶,雖說暫時落難,但畢竟命運還是很善待她,總有貴人扶助,不曾飽歷人海滄桑,心緒一時的悲涼轉眼即過,心田不留刻痕,小小年紀對這種詞曲產生不出認同感,只覺喪氣。
她大眼想看看是哪個倒黴鬼在叫衰。如果不是遇到人間悲慘際遇的倒鬼,又怎會有感而發呢?寶寶是這麼想的。
嗓音如此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