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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對薩姆說:‘薩姆,你的腦袋是不是埋進沙子裡了。’”
“戴夫說什麼?”
“你知道戴夫有很多健康問題,他只是不停地嚼著他的肉丸子。”
“那你呢?”
“兩人弄得不愉快的時候,我可不喜歡。但我得承認,每天我都能學到新的東西。薩姆很聰明,他每天看報紙,每版都看。莫瑞的記憶力真是驚人。你簡直不能相信他知道的那些知識,他能在鋼琴上彈奏每一首百老匯的歌,不看譜子。他還是個很棒的歷史學家。吃晚飯的時候真是令人享受。”
爸爸停頓了一下,“昨晚,薩姆和莫瑞爭論得特別激烈,有點過分了。我說:‘好了,好了,夠了。來點兒布丁吧。’他們就平靜下來了。他們兩人是很善於彼此相處的。簡,你知道住在薩莫伍德這麼一個地方,人是不能樹敵太多的。我們並沒有太多的選擇。”
在這麼多的女住戶中,這四位男士凝聚在一起。如果在以前,他們可能永遠不會相處在一起,但生活在老年公寓使他們必須成為好夥伴,是環境教會了他們,也許是第一次,去主動跟別人接觸,並接受自己對男性夥伴的依賴。這是個新的團隊體育專案,叫做沒有伴侶的生活。
“昨夜,當我們還年輕時” 2001年4月25日
週三下午是西哈特福德中心的老年中心的開放時間,任何想跳舞的人都可以來。爸爸不情願地同意跟我一起去那裡看看。如果跳舞讓男人快樂,那我們不妨試一試。
我們開車進城,用爸爸的殘疾人駕駛證得到一個停車位,這是老年人可以享受的為數不多的一個特權。爸爸費力地從車上下來,不顧自己曾做過的髖骨移植手術和帕金森病早期症狀,把柺杖扔在前排座位上。
電梯上升得很慢,感覺像是走走停停的,我們被帶到了一間很大、燈光柔和的房間,滿是老年人,有七八十個,大多數身體佝僂著,腳步拖曳著,兩人一對,在佈滿斑紋的油氈地板上跳舞。耳邊是埃拉的歌聲,“昨夜,當我們還年輕時……”我給爸爸倒了杯甜甜的檸檬水,然後跟他靠牆坐著。這裡的一切對他都是新鮮的,對我們都是新鮮的。
過了幾分鐘,我問:“你想跳舞嗎?”
“我太老了,簡。”
“來吧。試試看,已經在這兒了。”
爸爸猶豫地跟著我走到了舞池中。一對對舞伴在我們身邊上下、左右地跳動、搖擺。爸爸一隻手挽著我的腰,一個平常的手勢突然顯得過於親密了。比莉·哈樂黛唱著:“柳樹,為我哭泣……”爸爸做出一個複雜的舞步,我是怎麼也跟不上,總是轉錯身,踩著他的腳。
我們又踉踉蹌蹌走了幾個舞步,然後爸爸說:“得啦,舍兒,我們結束吧。”我們於是往車裡走。我們本想高興一下的,但是卻一點兒不好玩,跳舞成了一件必須完成的差事,不自然,而且還讓人有些憂傷。爸爸和我都一樣清楚的是,跳舞方面,我是不可能填補媽媽的位置的。
我們互相看著,疲乏地微笑著,很高興我們又回到了陽光和新鮮空氣中了。
我把爸爸安頓到車裡,幫他繫上安全帶。“想吃個草莓蛋筒冰淇淋嗎,爸爸?”
“好啊。”
我意識到,還需要更長的時間,沒有快速的解決方法,不會有簡單的一兩步就能撫慰我們心中的痛。
有一種說法認為,如果孩子不高興,媽媽也不會高興的。也許換一種說法也是公平的,那就是,如果父親或母親不高興,女兒也不會高興的。我只有爸爸了,他的情緒就是我的情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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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麗莎白公園 2001年5月25日
我和爸爸去伊麗莎白公園,到外邊透透氣,吃點我們帶的雞肉青菜三明治,享受清新的空氣。我們在玫瑰花園的綠蔭下找到一個長凳,我們把這個長凳當成是自己的。
我開啟帶去的野餐,開始大口大口地吃三明治。我注意到爸爸細細看著他自己的那塊三明治。“看看這個三明治裡面的各種顏色。”他說道,更像在對自己說。
我這才第一次看看自己的三明治。紅色的番茄,品紅色的洋蔥,綠色的芹菜,淡紫色的葡萄,琥珀色的核桃。稍作停留,看看這個世界的顏色是多麼棒的一件事情啊!下個月,玫瑰就要盛開了。我會停下腳步仔細看一看嗎?
我放慢節奏,讓自己的肌肉放鬆下來。腦子裡又冒出了更多的問題。這次到公園來的意義何在?我生命的意義何在?今天為什麼值得好好活著呢?我為什麼一天之中要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