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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足病醫師所賜。我預約了一位名叫富特的足部醫生,她是爸爸的內科醫生推薦的。按照預約,我們去了她的辦公室,事情進展很順利。她的辦公室非常潔淨。檢查過爸爸之後,她問:“您是想讓我去掉腳指甲,還是簡單處置一下這個問題?”爸爸看著我,讓我回答。
我問大夫:“您認為怎麼處理好?”
“如果我去掉這個指甲,就是一個範圍更大一些的手術,但是這個腳指甲更容易重新長好。如果我就是處置一下這個問題,它可能還會再生。”
唉,這取決於我認為爸爸會活多久。
“我說:‘我們還是把它處理好吧。你說呢,爸爸?’”
他表示同意,“好的。”
這位足病醫生在爸爸腳趾裡插進一根針,然後開始切除指甲。我抓住爸爸的手,跟他做伴,給他支援。但是過了一會兒我忍不住想吐,只好躲到屋子後邊。
大夫在給爸爸撬掉他指甲的時候,爸爸看上去很平靜、舒服,甚至差不多很開心的樣子,因為能把這個腳部的問題解決掉。他開了句玩笑:“誰在感恩節的時候給您切火雞呢?”
富特醫生大笑起來,這提醒我,笑也是一劑良藥。笑比醫療保險還要管用,而且不用花費一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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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絲蒂 2001年8月9日
我和爸爸與他隔壁的鄰居易絲蒂一起吃早飯。
爸爸說:“易絲蒂,你好。”
“是誰啊?是路易嗎?”她問。
我回答道:“還有簡妮絲,路易的女兒。”
易絲蒂今天看起來焦慮不安。她鐵灰色的頭髮亂蓬蓬的,沒有梳理,手上抓著一張紙巾。一個眼角上掛著泛黃的血淤。
我走到餐食區給爸爸取一碗熱麥片和一些西梅。回來時,我看到易絲蒂的臉上淌著淚水。
旁邊座位上一位女士問自己同桌的朋友:“她怎麼了?”朋友搖頭,好像在表示“不太好”。
易絲蒂忍住抽泣,對我和爸爸說:“有時候我的眼睛還能看到點兒,今天什麼都看不到。”
另一位女士俯過身擁抱著易絲蒂,大聲快樂地說:“易絲蒂,我是誰啊?”
“芙羅莉?”
“是呀!”芙羅莉的聲音裡充滿了欣喜,“易絲蒂,你知道是我。你很好啊!”
我坐在一邊看著這一切。我的眼睛也有些溼潤了。我被這些人之間日復一日顯露的情感所感動。當然也有少數人不理睬鄰居們,無視鄰居們所遭受的痛苦,但是大多數人走上前來擁抱那些掙扎的人們,給予幫助和鼓勵。他們傳遞的資訊非常清楚:在這裡你就像跟你的家人在一起,不要害怕,我們來共同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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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片分類器 2001年9月30日(1)
電話鈴響了。是薩莫伍德的護士,她告訴我:“你爸爸一次就把全天的藥都吃掉了,他一定是糊塗了。”
“哦,天哪!需要給他洗洗胃嗎?”
“我讓他臥床休息了,他看上去好些了,不過你能來一趟嗎?”
我看看手錶,上午八點。我約的第一個病人就要到了。“沒問題,這就出發。”
我在車流中穿梭,我想要抓住的不只是方向盤。讓老人按時按量服用各種各樣的藥片,這是多麼無望的、挑戰死亡的一項任務啊!
誰能把它們都搞得清楚?降低膽固醇的立普妥,抗帕金森病的息寧,治療心絞痛的阿替洛爾,治療失眠的安必恩,治療心肌梗塞和中風的玻立維。有些藥需要一天吃一次,有些需要一天吃三次。有些需要空腹時服用,有些需要飯後服用。上週我們停用了一種抗生素,開始了另外一種。
如果老年人能夠搞明白,他們就不需要這麼多藥品了。
我給爸爸買過一個塑膠的藥品分類盒,裡面有像迷宮一樣的好多小格子,一天要服用的藥片放在一行裡面。可惜他打不開這個盒子,要不就是不能把它關好。哪個笨蛋、哪個*狂設計的這種盒子?
我還花錢買了一個自動的藥片分類器。在合適的時間鈴聲會響起,一片藥會落在一個托盤裡,一個數碼合成的聲音隨之發出“請服用您的藥片”的聲音。如果爸爸能夠遵照執行就好了。
爸爸還可以走到護士站,獲得一天四次的正確用量。可是誰來提醒他走過去?誰會在他沒有出現的時候找他呢?爸爸其實需要的是記憶藥片。
讓我忍不住著急的可憐的爸爸。我努力讓他變得獨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