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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健康,失去了一個更美好未來的希望。下一步就是住進有護理服務的養老機構,也就是養老院。
我和爸爸上三樓到他租的住處時,爸爸咕噥著:“我過去在佛羅里達的生活是很好的。”
我聽到了爸爸的悲傷,為他而心痛。我也為伊芙琳心痛。沒有人願意獨自坐在場外,看別人玩遊戲。沒有人願意被從子女和家庭的世界拽出來,被託付給老年公寓。他們把自己的智慧傳授給誰呢?去嬌慣誰去寵愛誰呢?還能讓他們感覺受重視,被愛著?不管薩莫伍德多好,也無法跟他們以前所擁有的競爭。
一週以後,吃早飯時,爸爸和他的夥計們開始了一天中最好的一項運動,給薩莫伍德挑毛病。
發言人薩姆把我捲到他們的談論中。“你能相信嗎?我們在晚餐上每頓花十七美元,他們卻還不知道如何使用烤肉架。昨晚,魚是被炸過的,泡在油裡。”他環顧餐廳,“這些人又老又病。他們都特別注意膽固醇和自己的體重。他們可不需要炸魚。”
接下來輪到莫瑞了。“簡妮絲,你能相信電梯昨天卡住不動了嗎?我們不得不在大堂裡等著,兩個小時都回不了自己的房間。”
爸爸附和著插進來說:“當時我太困了,好想午睡啊。”
戴夫補充道:“他們帶我們去冰淇淋車那邊吃冰淇淋,但那裡沒有洗手間。”
我開始為薩莫伍德辯解,但停下來了。惡人並不是薩莫伍德,而是生活本身,是時間,把我們都耗空了。當然抱怨也是一種要求尊重和得到解釋的方式。雖然他們的世界在縮小,老年人仍然在聲稱:“不要以你今天看到我的樣子來評判我。”
走進爸爸的公寓房,陽光透過敞開的窗戶灑進來,窗外是燦爛盛開的櫻花。這個地方看起來很清潔,很舒適宜人。爸爸坐到綠色躺椅上,開啟電視,找到股市新聞看起來。我到廚房準備下一週的用藥表。我提醒自己,總體而言,爸爸的生活並不太糟。
但是,我這麼說起來自然容易。我擁有愛我的伴侶,可愛的家。我不用住在這裡。
。。
足病醫生 2001年7月16日、20日
爸爸問當地一個美甲沙龍的接待員:“指甲護理要多少錢?”
“您是老年公民嗎?”
爸爸好脾氣地說:“這還用說嘛。”
“好吧,十美元。”
我把爸爸留在那裡,做完後再回來接他。修剪指甲的人把他的手指甲剪得太短了,一直剪到指甲根部的肉上。我們走回到車上的時候,爸爸說:“我告訴她希望剪短一些,但這樣也太過分了。”
我問:“你的腳指甲呢?”
“沒有時間了。但是我又不可能夠得著我的腳指頭。”
“薩莫伍德有一位修甲師,隔一週來一次。想讓我幫你預約一下嗎?需要花二十五美元。”
爸爸回答:“開玩笑。阿塞勒姆大街有一位大夫給費用走醫保的病人修剪腳指甲,就收十五美元。所有人都去找他。”
“好的,下次我過來時帶你去。”
接下來的一週,我們去了那位大夫的辦公室,所見到的是混亂和骯髒:椅子髒汙破損,到處亂扔著紙片,雜誌皺皺巴巴,泡沫塑膠杯裡裝著半杯棕色的血泥。一條大麥町犬從一個房間溜達到另一個房間,在辦公室後邊一個紅色塑膠碗裡面舔水喝。
大夫把我們引進他的檢查室,讓爸爸坐在一把磨損的皮椅上,把皮椅升高到空中,開始剪他的腳指甲,用的工具好像很遲鈍、未經消毒。水槽裡有一道道碘酒的痕跡,裡面扔滿了用過的紗布墊料,還有以前從其他病人腳上剪下來的東西。
我提醒大夫:“別把他的腳指甲剪得太短。”
任務完成了,我把爸爸的醫療資訊和十五美元交給他。在車上,我和爸爸大笑了一頓。
我搖著頭對爸爸說:“老爸,再也不要來這裡了。那傢伙夠危險的。”
“但很便宜!”爸爸樂呵呵地說。
“是啊,便宜。不過你看到水槽裡面剪下來的腳指甲了嗎?”
“不過,我的朋友伊茲告訴我,這位大夫是一位正統派猶太教徒,不允許他把剪掉的腳指甲扔掉的。他必須把它們埋到地下。也許這是它們積在那裡的原因。”
我回答:“即便如此,下次多花十美元,我們可以試試薩莫伍德的那位女醫生。”
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過了一星期,爸爸的腳指甲開始往肉里長,完全是那個堪稱屠夫的接收醫保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