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點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一如既往地喜歡啤酒,回家高興,當然要喝。我在餐車上裝了滿滿兩抽屜啤酒,還是很快用完了。很多乘客不會說英文,他們知道我是中國人,就只問我要,通常是一個人幫一排人要。其他同事反而省心了,如果他們聽不懂乘客在說什麼,就指指我,然後那個乘客就馬上轉過來問我要了。
有個乘客讓我給他雙份盒飯,我說大家都拿到之後有多餘的肯定給他送過來。後來真的剩了十幾份盒飯,我拿了一個餐盤把所有的盒飯從爐子裡拿出來。小頭看見了,我就說丟了也是浪費,他就沒說什麼。這個航班的小頭是芬蘭人加可,人看起來還不錯。我把盒飯端了出去,給了那位乘客一份,然後問其他人還要不要盒飯。很快,十幾份盒飯一搶而空。
我往廚房走的時候,一個乘客大聲喊住我:“服務員,有沒有大碗?我泡麵!”我怔了一下,他怎麼喊我服務員,心裡隱隱產生一絲不快,我看起來像服務員嗎?這裡也不是飯館啊。我拉下臉說:“我們這裡沒有大碗!”到了廚房我仔細想想,不喊我服務員,喊我什麼呢?我就是飛機上的服務員啊,別人並無惡意,是我自己太敏感了。看來我還算不上合格的乘務員啊。
乘客吃完飯之後,加可把機艙的燈熄了一半,好讓乘客睡覺。然後他推著免稅品的車出去,問我可不可以跟他一起去,他需要我翻譯,我欣然同行。很多乘客要香菸,555、中華很快被搶購光了。
回來的時候加可從化妝品的抽屜裡拿出一盒雅詩蘭黛睫毛膏,說:“這個我要了,我喜歡這個。”我一看,有點吃驚,他喜歡睫毛膏?我沒有說話,裝作無意地瞟了一眼他的睫毛,原來他塗了睫毛膏,我這才看到他也畫了眉毛。
原來他是同性戀。他一點都沒有掩飾,只是我從沒有往這方面想過,而且是第一次在工作場合看見男生塗睫毛膏,所以還是頗感意外,雖然他不應該被稱為“男生”。有時候主流社會創造出來的詞彙是不夠用的,簡單的男女性別之分會讓很多人尷尬。誰說這個世界上的人非男即女,非女即男?那麼多其他的人算什麼?統統冠以“同性戀”嗎?他要是不戀呢?
加可看起來很友好,他的睫毛膏並沒有讓我不愉快。我跟他說他選的睫毛膏很好用,我同屋一直在用,我也試過。他就說是嗎,甜甜地笑了,比女孩都可愛。
機艙的燈全熄滅了。幾乎所有的乘客都在睡覺,但是呼叫鈴還是時不時地響。我走進機艙,看看按鈴的乘客是否有需要,機艙裡瀰漫著濃烈的腳臭味,我感到難受極了。到了乘客那邊,原來他在看電影,按錯了鍵。我就跟他解釋上面有個小人的是呼叫鍵,有需要就可以按,如果不小心按錯了,可以按旁邊畫了斜槓的小人鍵恢復。他不停點著頭說對不起。
第十篇 兩個人的北京(2)
回到廚房的時候,我下意識皺了皺鼻子,加可問:“是不是機艙很臭?”他還真是個細心的人。我說是,他說:“北京航班經常會這樣,雖然其他航班也會有臭味,但是北京航班總是很臭。”我有點羞愧,我的國人什麼時候製造了這樣的印象?
加可拿了幾包咖啡粉,放到機艙的幾個角落。我問他在幹什麼,他說:“咖啡可以吸收氣味,這樣就不臭了。”我不知道咖啡還有這樣的作用,他把食指豎在嘴邊,調皮地說:“噓,不要告訴別人。”我會意地笑了,真比女人還細心可愛呢。
“回北京是不是見家人?”他和我聊了起來。
“我的家人在南方,以前自己住在北京,但是我會去見男朋友。”
“真幸福。”他由衷感嘆。
航班非常順利,乘客也很乖。馬上要降落了,我坐在加可對面,高興得合不攏嘴。加可看著我說:“很快會見到他嗎?”我說:“是啊,他來機場接我。”他張大嘴巴:“哇!真好!”我呵呵笑起來。
著陸了,我跟著班組出關,心裡迫不及待,真想一個人先跑。大老遠就看見文曉了,朝他揮揮手,但他似乎沒看見我,大概穿了制服戴了帽子就不好認了。他搜尋的眼睛終於定格在我的臉上,猛地揮揮雙手,活像個大猩猩。我笑了起來,跑了過去,跳進他懷裡,雖然公司規定穿制服的時候不能和異性有親密接觸,但我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
其他同事都帶著理解的笑容看著我們,我連忙用無辜的眼神看著機長,向他申請讓文曉和我們一起坐班車去酒店,機長勉強同意了。本來公司規定,家屬是不可以和我們坐一輛班車的。
文曉和我一起上了車,坐在最後,偷偷拉起我的手,那是我日思夜唸的大手啊。我悄悄地將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