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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去準備收拾下班。
雷大媽進來,在甘藍手臂上戳了一下,指著牆角說:
「你那桶橄欖油,多虧我給你留下來,要不就被他們搶回去了。」
「原來還發了這個,真是謝謝您了。」
「我跟你講,」雷大媽把甘藍往裡推了幾步,神秘而嚴肅地說,「『坐山雕』她們在傳你的閒話,內容難聽得很!」
「坐山雕」是雷大媽私下裡對刁大姐的稱呼,甘藍不好沿用,只疲憊地問她傳了什麼謠。雷大媽複述著她之所聞,至於其中是否有添油加醋,甘藍也說不清。只是甘藍現在著實不想和這些臭蟲似的人物爭鬥,於是淡淡地聽了,並在臨走前把她那桶油送給了雷大媽。
到了黃桷蘭盛開的時節,街邊常能見到賣花的老婆婆帶一隻小凳和一個鋁飯盒擺攤。她們在面前的地上鋪一方深藍色小墊子,更將一朵朵蘭花襯得嫩白。一天之內,花的價格會隨著新鮮度的降低而有所調整,比如清晨時五毛一朵,而黃昏時,花瓣已不再飽滿,便會以堆為單位出售。
上街一天,只賣花未免太單一,因此這些老人們一般還會兼營些其他業務,例如賣鞋墊、賣雞毛毽子等。傍晚收攤時,小小的鋁飯盒裡藏著她們所有的收益,錢被一張小花帕子妥貼包裹著,用於轉動一面遲暮的生命之輪。
甘藍在一位老人面前站住,蹲下來挑選起藍布上僅剩的幾朵蘭花。
「只剩這些了,一塊錢,你都拿去吧。」
老人見甘藍的衣服上沒有釦子,於是在針眼裡重新穿上了線,問她要縫還是要別針。
「您給我縫吧,我借點兒您長壽的福氣。」
甘藍捻起花束湊近老人,順手把領的粽子悄悄塞在了老人椅下。
她喜歡精緻小巧的白色花朵,外表上的矜持,收納著泠泠的清香,即使枯萎逝去後,花魂也會不吝地徐徐散發出遺韻。
走到飯店外時,甘藍怔了一怔,只見店面的一半被隔了出來自成一間,此刻正由一隊工人在內裝修著,她於是疾步衝過去,見人便問道:
「怎麼回事?這店面怎麼分成這樣了?」
工人們覺得莫名其妙,不太想睬她,只說自己是收錢做工,哪知道怎麼回事。
「師姐,別問了。」袁隨聽見甘藍的聲音,忙出來拉住她,「是師父決定把那一半租出去的,這樣也好減輕些店面的開支。」
甘藍忿忿地把揹包往桌上一丟,坐下來生悶氣。吳菁拿了水來給她喝,怯怯地勸她別難受,說其實金師傅這兩天心裡也不是滋味。經他這麼一提,甘藍才想起來問金師傅哪兒去了。
袁隨正舉著雞毛撣子給牆上的財神爺撣灰塵,回頭對甘藍說:
「師父叫上甘大叔回家吃飯去了,你去看看他倆吧,這兒有我們哥倆呢。」
聽見門鈴的動靜,周大娘雙手在圍裙上蹭著,跑出來開門,不忘罵客廳裡的金師傅一聲懶鬼。門剛開啟,她懷裡就被甘藍塞進了兩大袋子零食,低頭一看,全是炒核桃、開心果一類她最喜歡吃的。
「誰讓我師孃是屬耗子的呢!」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甘藍已經能做到在老人面前報喜不報憂了,一見到金師傅老兩口,她就只記得自己女兒的角色,開始忙進忙出;一會兒問金師傅有沒有按時喝水運動,一會兒又和周大娘聊聊最近的股市行情,話題都儘量圍繞著他們的生活中心。
甘凌雲正坐在廚房裡擇四季豆,和甘藍點頭致意後,就繼續笨拙地去撕起豆角上的莖了。
「甘藍過來!」金師傅舉起他的手機,在客廳裡喊著,「我這個東西壞了,你給我調調。」
現在的晚輩們都有一個職責,那就是充當長輩的技術顧問,不過解決的問題也通常是數碼界裡「雞毛蒜皮」的小事,皆是像儲存個檔案、上傳張照片這類毫無技術含量要求、並且完成後丁點成就感也沒有的事情。
甘藍拿過來一看,立即笑金師傅太小題大作:
「這不是壞了,是版本太老,人家讓你升級!」
金師傅不解,抱怨說這些高科技總是一天一變、太難以捉摸,甘藍也懶得和他在此事上爭辯,弄好後就把手機遞還給他,站起來要回廚房去給周大娘幫忙。剛要挪步,金師傅又說他的登陸密碼記不得了,風風火火地去書房裡翻出個小筆記本給甘藍,道:
「你幫我輸,我手指頭太粗,老摁錯。」
甘藍依言做了,金師傅的老花鏡不在手上,便讓她念念都有誰給他發資訊。
「胡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