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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盪?”杜小眉小聲的問。
討債公司的幾名員工也十分憂心,約定輪流守著,此時剛好輪到她,而其他的人先回去休息,養足精神再交班。
“就是有可能從此一睡不起,成為植物人。”不過幾位會診的醫生都認為她會醒過來,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因為她一向很堅強,敢與命運搏鬥。
“喔!不。”承受不住的言錫康握拳悲號。
倒是該痛不欲生的唐君然反而一臉平靜,像是生命垂危的女子並非他的愛人,從容下迫的站得筆直。“還有呢!”
關子熙看了他一眼,暗歎他的沉著。“最叫我們棘手的,是她已有兩個月的身孕,孩子會吸收她復元所需的養份,造成母體虛弱而無法醒過來。”
“如果拿掉孩子呢?”他的孩子……
“你瘋了嗎?那是你的小孩。”太殘忍了,他連孩子都不要。
東方拜覺得自己快瘋了,他幹麼沒事找事做地瞠渾水。
“只要對玫兒好的事我都會去做,即使犧牲我的……孩子。”唐君然極力吞下湧起的苦澀作出果斷決定。
一條無辜的小生命毀在他手中豈會下痛心,那是流著他骨血的親生兒,他生命的延續呀!但他更想要孩子的母親活下來。
他已經錯過太多回,再錯一回又何妨,只要她能無事地醒過來,罪惡的十字架就由他背。
“不成,母體失血過多有缺氧狀況,拿掉孩子更傷身體,恐怕會撐不過。”關子熙不贊成拿掉孩子。
“這也不成,那也不成,真想急死人呀!”到底有沒有救?東方拜不敢問出口,怕被圍毆。
關子熙斜睨他一眼。“我們更急,尤其她有孕在身不能動用麻醉器具,所以”
“所以你們乾脆不上麻醉藥?”東方拜剛一說完,身邊傳來咚地一聲。
膽小的杜小眉一聽見不上麻醉開刀,當場嚇昏了。
“反正她已經不省人事沒什麼知覺,不會痛。”才怪。
他怕明說這一群人會更難過,黑玫兒痛得繃緊肌肉叫醫生群很難下刀,必須等她放鬆才能再下第二刀,因此時間上拖得過久,血液的流失和替換幾乎要破了紀錄。
吸了一口氣的唐君然腳下有些浮。“告訴我!她不會有事。”
“這點我不敢肯定,七十二小時內是危險期,我們還得嚴密觀察。”關鍵的七十二小時。
“我幾時能進去陪她?”唐君然無法忍受她在生死關頭受苦而他什麼也不能做。
關子熙看了看他一身。“先把自己整理一下,別將細菌帶到加護病房。”
他一言不發掉頭離去的舉動令人傻眼,但隨即想到他大概是去消毒全身,好方便照顧不知何時醒來的黑玫兒。
醫院的走廊颳起一陣冷風,陰涼涼地。
現在他們只有等待。
冷清的牆壁,冷清的床,冷清的是這一室的冷清。
入秋了,草色裹上一層秋意,由綠轉黃的顯得蕭颯,黑玫兒轉入普通病房已快一個半月了,每天都有一個深情的男子在她身旁服侍,為她翻身、擦澡和處理穢物。
望著日益隆起的小腹,唐君然一則是喜,一則是憂。
喜的是母子皆安,小孩子的生長並未傷及母親復元的能力,憂的是擔心孩子到了出世的時候而母親仍末清醒該情何以堪。
他將公司的事暫時交給言錫康負責,他雖然有怨言還是認命的接下,言明最多幫一年,他還要回英國繼續傳教,或是幫到黑玫兒清醒那日。
不辭勞累地照顧無反應的人兒,唐君然的心平如靜湖沒有一絲勉強,甘心放下男人的自尊,只為貪看她孩子般的安詳睡容。
拼布枕頭是她的安睡枕,所以她睡得捨不得醒來,一直沉在幽暗的天地不問世間塵囂。
她是幸福的,安逸的展露笑容,沒有傷害和心痛,只有一片安和與祥靜,一個人不怕孤獨地抱著安睡枕作著美夢。
“咳!還是請個看護來照顧吧!你這樣子不分晝夜的看顧,遲早會吃不消的。”這孩子真有心。
抬起頭他看一眼黑新。“黑爸,你不用操心,我應付得來。”
黑玫兒的鮮血化解了兩人的恩怨,盡釋前嫌地像一家人互有往來,不再有隙怨存在,一心只想床上的人兒快快醒來。
他們之間共同的話題是玫兒和小孩,一個快為人父,一個快升格當外公,算起來都是自己人,還有什麼好計較呢!往事就隨風散去。
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