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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人似地扭成一堆,真不曉得誰才是來還債的。
他吧!上輩子欠了爛債今生得還。
“黑新固然有錯,但我父親難逃間接兇手之名,若沒有他的密報黑新就不會逃,他不逃也就沒有那件慘事,現在你的家人仍好好的活著。”
這一番話衝擊著唐君然痛得無法再痛的心,他已經分不清楚誰是誰非,誰該背起原罪,恩恩怨怨如走馬燈在他眼前一閃而過。
記得他從醫院醒來時,十二歲的他見到的是家人變成一具具冰冷的屍體安詳地像在睡覺,他腦海中想起員警說過的話,都是黑新造的孽,害死這一家子。
都是黑新造的孽。這一句話在他心中生了根,讓他無時無刻不記著這筆血海深仇,想盡辦法要討回。
幹般算計,萬般心機,仍敵下過天意的安排,誰才應該為他家人的死付出代價?他真的錯了嗎?所以老天要罰他。
原本他還在高興和玫兒的關係能解凍,兩人一如往常興高采烈地前往超市購買日常用品,正當他在結帳時,她忽然拔腿奔出門口衝向對街。
槍響在那一刻特別清晰,他顧不得一切也要追上前,但是來往的車輛實在太多,他根本看不清她有無受傷,只見她扶起自己恨了十餘年的男人。
就在他遲疑的下一秒鐘,一輛紅色喜美視兩人於無物,油門一踩地朝兩人撞去。
當下他看見玫兒奮力推開裹著石膏的男人,自己反而像破布娃娃一樣拋上半空,一瞬間像是停格的慢動作,鮮血似花一樣洋灑而下,溼了他一身。
讓他更為痛心的是她吐了一口血昏迷前說的那句話——
“以血還血夠了吧!”
他從不知道自己也有後悔莫及的一天,什麼仇什麼恨都在她由體內不斷溢位的血液中消逝,他只要她平安無事,其他都下求。
錫康說得對,該死的人是他,是他主導了這場傷害,因為他一心沉浸在玫兒的甜蜜中忘了取消計畫,鍾愛豔為了討好他而策畫了連環殺人計,親自駕駛他兩年多前買給她的車當眾行兇。
“你是玫兒的初戀情人吧!”不然他不會情緒失控地做出如此令人匪夷所思的舉止。
東方拜以為唐君然在說他,一口岔氣梗住喉嚨差點窒息,一旁沉痛的男音苦澀無比。
“我說過她是我最愛的女人,放下她是我這一生最難的抉擇。”親情和愛情他只能擇其一。
既不能和她在一起,亦無法面對有罪的父親,出走是他惟一想到的作法。
“她說看過你在報上刊登結婚的啟示,事實上你並沒有結婚,為什麼?”錫康比他更適合她,他不配愛她。
言錫康眼露悵然。“你和她相處過應該明瞭她有多頑強,若不是走到山窮水盡她絕不會放棄,一定要把理由找出來。”
但他能說嗎?要是能開誠佈公他何必逃避。
“沒錯,她像無所不在的陽光,不到最後關頭是不肯承認失敗。”因此他們才能走到現在。
剛才的劍拔弩張已不復見,兩人心平氣和地坐談同一個心愛女子,不時的眺望手術中的燈號,希望有個人能出面告知傷者的情況。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加上先前送進去的時間已超過十個小時,血袋一袋一袋地往裡送,沒人有心思用餐。
彷彿度日如年,交談的聲音逐漸變小,直到靜得連一根針落地都清晰可聞,空氣中流竄的是哀傷和死寂,個個臉色肅穆地盯著兩扇白色的門。
沒人敢去想接下來會怎樣,木然的坐在等候椅像失去靈魂的活俑,動也不動地等待奇蹟。
是仇、是怨、是恨、是債全一筆勾銷,消弭在刺鼻的消毒水中,兩派“仇人”漸漸地靠近,沒有隔閡地關心同一個人。
大約又過了五個小時,一行醫護人員陸續走出,殿後的是神情極為疲憊的關子熙,他邊脫下手術帽和手套,一臉嚴肅的走上前。
“她怎樣了,有沒有事?”
“玫兒還好嗎?”
“玫姐不會死掉吧!嗚……你要救她……”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問著,聽不清楚的關子熙舉起手要他們安靜。
“玫兒傷得不輕,兩根肋骨斷了,其中一根刺穿了肺造成積血,左腿骨折,有重度腦震盪現象。”
“什麼?”
“天呀!怎麼傷得這麼重。”
“老天爺呀……”
驚愕和傷心蔓延在每一個人身上,臉色發白地不願相信關子熙的話。
“什麼是重度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