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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怦怦狂跳,我衝出大門,寬綽的街道上站滿了正白旗士兵,皇太極立在門口,身姿挺拔,晨曦的陽光點點灑在他髮梢上,大白和小白並排站在他身側……
我呼呼的喘氣,他慢慢轉過身來,肅然冷峻的面上漸漸有了笑意:“準備好了?”“是。”我使勁點了下頭,衝他粲然一笑。
此生有他,足矣!
“好——傳令下去,整軍出發!”
天命四年七月廿五,大金汗親率兵卒攻打鐵嶺城。城中守兵,連放槍炮,射箭投石,堅守不出。努爾哈赤遂命兵力聚集,專攻城北,樹雲梯拆城垛,最終登城突入,拿下鐵嶺。
我留守在正白旗後營,皇太極特意留了巴爾隨身保護我的周全,饒是如此,親眼目睹皇太極衝鋒陷陣,在漫天炮灰和箭矢中突圍攻城,我竟有種生死懸於一線的眩惑感,這當真比自己身陷戰場那會兒,更讓我緊張得手足冰冷。
是夜,各旗將士入鐵嶺城分部紮營,皇太極回營時一臉塵僕,我強拉著他將他從頭到腳的摸了個遍,直到確信他當真是毫髮無傷後才大大的鬆了口氣。
他卻被我弄得啼笑皆非:“要不然我把盔甲脫了,你再仔細摸摸?”“嘁!”揮手在他光溜溜的腦門上拍了一記,我嗔道,“你想得美,就你那一身臭汗……”“很臭麼?”他故意搞怪的往我身上貼了過來,“你再仔細聞聞,不覺得這是很男人味的麼?”我大叫一聲,笑著躲開。
翌日晨起,三軍開拔,我明白這才是往此行的最終目的地奔去了。因皇太極需與大汗隨扈同行,我不便跟在他左右,只能和巴爾一起混在小兵裡,綴在隊伍之後前進。
遠遠的見前頭隊伍正經過一片高粱地,秋風吹送,景色獨美。呼吸著新鮮的氣息,我才心情放鬆,驀地四周殺聲震天,竟是從高粱地裡出其不意的躥出大批蒙古士兵來。
巴爾護著我連連後退,蒙古兵雖眾,卻不是金兵的對手。須臾片刻,竟是被金兵殺得丟盔卸甲,狼狽不堪的撤退。
蒙古兵方退,金兵重整,我正心有餘悸的和巴爾講著話,忽然馬蹄陣響,竟是皇太極騎著大白從前頭繞了回來。
他一臉焦灼之色,等看清我後,明顯鬆了口氣,略一頷首,嘴裡大聲“嗬”了下,仍是駕馬飛快馳開。
“爺這是不放心福晉您呢!”巴爾憨笑著說。
望著皇太極遠去的背影,我愣忡了許久,不禁幽幽嘆息:“我要隨徵是否錯了?我並不是想……成為他的包袱。”大軍重整後繼續率兵進擊,一路追殺蒙古兵於遼河。其後攻打喀爾喀扎魯特部,生擒扎魯特貝勒吉賽,其子色特奇爾、柯希克圖二人,以及吉賽親信大臣岱噶爾塔布襄以及大臣十餘人,共計一百五十餘人。
金兵大獲全勝,努爾哈赤擒獲吉賽後,竟未殺他,而是將他囚禁於木籠之內。大軍在扎魯特停駐三日,五千兵卒散遍方圓百里。
“可是逃了什麼要緊的敵人?”瞧這興師動眾的樣子,竟大有不把扎魯特掘地三尺誓不罷休之勢。
“不是。”皇太極眼神深邃,眸瞳如墨般黝黑,唇邊勾起一絲譏諷的冷笑。
剎那間我如亟電擊,恍然頓悟。
“吉賽講不清將布喜婭瑪拉到底埋骨何處,父汗……犯了倔脾氣,說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黯然垂下頭。
三年了!我若是在那時當真死了,只怕遺骸也早被鳥獸噬盡,屍骨無存,他即便是掘地三尺,又有何用?
“悠然!”皇太極緊緊擁住我,從他身上緩緩傳來溫暖的氣息,“都忘了吧……”我點點頭,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我早忘了!”他定定的看了我,眼神複雜難懂,但隨即便笑著拍了拍我的肩:“那就好。一會兒我還要出去!雖然明知搜尋無果,不過……總還是要做做樣子的!”一時皇太極離開了營帳,我悶坐著發呆,心緒雜亂紛呈。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帳外起了一陣喧譁,正不明所以,巴爾掀簾進來,焦急的叫道:“不好了!貝勒爺把吉賽打了個半死!”“啊?!”我又驚又急,怔怔的從椅墩上跳了起來。
“爺也不知怎麼了,突然就把那個蒙古貝勒吉賽從木籠裡拖出來一頓暴打,額亦都和安費揚古兩位大人上前勸解,好容易把爺拖開了,誰曉得一旁一言不發的大貝勒竟突然發難,將吉賽一拳揍歪了鼻樑,按在地上往死裡打……若非旁人拖得快,吉賽那廝的狗命只怕早丟了!唉,也不知道這兩位爺今兒是怎麼了,跟個囚虜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