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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折開時,卻是一愣,他怎會寫信與我?
信的內容不長,細細如流水記錄著這一路往密的所見所聞還有與周天子所處情形,看起來倒像是話家常般,字裡行間也極為細膩,我又是愣了愣,此,不太似他的作風。雖疑惑,但此信卻奇怪地讓人覺著心中溫暖……
“娻在看何?”
正出神,指間竹牘被人奪走,兄熙笑得一臉曖昧大聲讀著信上內容。
“熙,讀罷!”咬牙切齒道,要再敢讀下去,恐他那一室寶貝不保,我錯了,熙怎麼可能長得大呢,此時行為與孩童何異?
“呃……”見我生氣,兄熙尷尬刨刨腦袋,結巴道,“為兄再不敢了!”
將信奪回,轉身欲回屋中,卻在見到屋角走廊對面的兄酋時頓住了腳。阿兄何時來的?
書信
牖外風雨飄搖,秋雨疾迅,不多時窗稜上糊的白絹己至洇溼。室內,手中拿著子郜的信,我怔怔凝著那上頭契刻的象形文字出神,竹條上,刻紋嶄新,子郜與黑皋性子不同,也更多變,但字跡卻是相同。
那日的他恨恨的話,再次跳出腦海,黑皋他死了,死了,再也不會出現了,就算如何討厭嫌棄我……吾仍乃汝夫,此事便是一生亦不會有所改變!
此生亦不會有所改變……你我夫妻,焉能拒行夫妻之禮?
縱觀整個大周,何女子同你一般拒絕夫君的親近?
帶了血絲的眼,像印記般,刻在心底。眯了眯眼,靠進枕裡,強迫自己入睡……許久方才睡著,又做夢了,夢裡黑皋笑得開心,摟著我正坐案几讀著一些傳記,讀著讀著,卻忽地,發覺靠著的胸膛無一絲熱氣,而他的身子竟在漸漸變淡,眉目如畫的臉,水彩畫般隨著時間的遠去,漸漸褪色。
事情忽然發生,來不及防備,我驚慌不己,去捉他的手,卻是撈了個空,驚恐抬頭,“皋!”
半透明的身子忽地離地飄在半空,皋笑著與我道,“娻,皋去了……”
“皋,不要走!不要丟下我!”急急起身,卻被那小几絆得摔了一跤,只覺一痛,膝蓋破了,有血流了出來,即便痛我卻管不了那麼多,抬眸祈求,“皋不要走,我……我流血了,痛……”
如果以往定會上前檢視,定會責我如何不愛惜自己如何不小心罷,此次卻是任我摔倒,一副置之不理,身子似沒聽到我的祈求般,仍舊淡化下去,漸漸地,消失不見,只留下句話,“幫我好好待他罷……我即是他,他即是我……我在那印記裡……”
說完徹底消失,只餘尾音繞樑不歇,最後消散。
“我即使他,他即使我……”
“我在那印記裡……”
“我在那印記裡。”
“我……”
這一室空寂讓人發慌。
到最後痛得無法承受,醒來,方才發現是夢,但夢裡的痛似乎真的,久久揮之不去。窗外的雨不知何時下得更加急了,瓦背嗒嗒地響,涼風帶著溼氣灌進室內,帳幔輕擺,帳上玉壁隨擺輕響,一時室內盈滿各種嘈雜之音,似極為喧鬧卻又似極為安靜……
傍晚時分我還在想,是否需回信,如今己不用再想。收拾心情,快速披衣起身,回了信去。翌日,讓信使送信往密,信上的內容,全是我心理話,執意求個確切答案,不要猜測,不要撒謊。倘若他真是黑皋的化身,那麼,即便是化身,我亦會緊緊抓住,再也不會讓他消失不見……
信來及極快。
捻著那沉甸甸地包裹,愣了愣,昨日才寄去,怎會今日便有回信。撇下腦中疑惑,快速折開包裹,裡面裝著的,具是些小玩意,玉墜子,耳鐺,還有小小玉珠做的項鍊,最後一小罐燕脂,用麻繩緊緊封住了口。見著這極為女性化的東西,心中有些許失望,我是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答案……
子郜的信又是極為簡單的,道著一路上與周天子路過一小邑,見此地秋澇嚴重,便留下他處理庶務,其餘人等先行行軍等等……
至此後,三五不時便收到他的來信,時間間隔也是極短,似乎每至一邑他便會送上書信,有時或附贈幾枚特產,卻從來不曾要求我回信……想起上次兩人爭執,這般是怕我拒絕回信罷?
漸漸地,我己經開始習慣每隔四五日便讀一封他的來信,熙見之常笑子郜如此喋喋不休,倒似婦人寫的一般,男子文筆當果斷剛毅才是。
瞪他一眼,我仍舊看得起勁。有時子郜偶爾描述一下當地民生風情,大漠如何廣袤無垠,高崖如何如刃直衝雲宵,太陽金黃且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