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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邊拿,一邊已經在想象,有一天我要對這個嬰兒說的話。我會告訴她:你是在很特別的情形下出生的。我會告訴她:我們把你包在一條比我們家房子還老的被子裡。
我把被子拿進凱西房裡,鋪在床上。
“可是那是外曾祖母給我的被單,”她像個孩子,說話的聲音提高了,“如果她又尿了怎麼辦?”
我把這個神奇的小小一團東西放在被子上,儘量把她包好。“尿了就尿了嘛。”我說。
“我們應不應該把這個帶到醫院去?”凱西問,拿起她書桌旁的垃圾桶。我看著桶裡的東西,是胎盤,暗黑而光滑,像一塊生豬肝。
“我想不需要。”我說,努力回想凱西出生前我看的那些書。“等一等,也許會需要。他們或許需要檢查一下,以確定所有的東西都出來了……我也不知道。”
“那就帶著吧。”她說。
嬰兒這時放聲哭了起來,是一種尖銳的小貓叫聲。我們都低下頭看她。“她可能餓了,”我說,“我想你是不是該給她餵奶了?”
“不!”她的聲音冷酷而且堅定,又說,“我不!”在這時候,我想我才明白,我們要把她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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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的規則很簡單,在每個單元,他們都會讓我們飛到一個新的城市,根據一連串提示前往異國(在鏡頭前也很美)的某個地點,直到我們解出到底要尋找什麼東西。接著,每支隊伍就出發找出這件物品,找全了,還要隨身攜帶,直到遊戲結束。這些物品通常不是很重,就是容易打破,再不就是很累贅,這樣才能增加戲劇效果。不過,一旦把找到的物品弄丟或打破,就會被取消資格,而最晚找到規定物品送到終點的隊伍,就得打包回家。
在每個單元結束時,芭芭拉都會採訪被淘汰的隊伍,提出這樣的問題:“比賽失敗了,但是你得到了什麼?”我知道製作人要的答案是“我找到了我內心的力量”,或是“我發現友誼的真正意義”這種庸俗的答覆,不過他們不見得都能得到。第一組被淘汰的是來自舊金山的姐弟組:瑪瑞亞和布萊恩。布萊恩幾乎一開始就出現怪異的行為,後來我們才發現,他有精神分裂症,吃了藥就沒事,但是他在比賽期間停止了服藥———虧製作人事先還仔細作了背景調查,卻不知道這件事。這對姐弟的比賽是在魁北克一座博物館結束的。當時我們在尋找三葉蟲,沒想到布萊恩卻因為一個正在展覽的巨大恐龍骨骼激動起來,他拿起旁邊一個垃圾桶裡的垃圾就朝它扔過去,以致立刻被人強行帶走。後來,芭芭拉在外面找到他們時,兩個人就像孩子一樣坐在地上,瑪瑞亞把布萊恩摟在懷裡,布萊恩則不高興地前後晃動著身體。芭芭拉麵向他們,以一種令人不得不佩服的決心問出了她的問題。布萊恩抬頭,看著她,帶著像雕像一樣的憂愁面容說:“我發現你是一隻沒人要的狗。”一旁的瑪瑞亞根本來不及把攝像機推開。我倒是很好奇,他們會怎麼剪輯這句話?
我想我和凱西贏得這個比賽的機會不大,不過我也不在乎。私底下我最期望這樣的時刻:我和凱西站在芭芭拉麵前,她問我發現了什麼,我和凱西望著彼此,露出微笑。我會伸出手,摸她的手臂或頭髮,她也很配合。我會轉過身,面對芭芭拉和攝像機以及全世界的電視觀眾。我會說,我找到我的女兒了。我找到我的小女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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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凱西(1)
今天呢,我們在埃及。要不是和老媽在這裡,又參加了一個該死的比賽節目,這其實倒是有些酷。只是一切都不像原本想象的,以為可以有時間在不同的國家探險,結果我們都只能急匆匆地趕路,玩一些白痴遊戲。我們昨天晚上一到阿斯旺,老媽就說我們要直接到旅館,所以我在埃及的所見所聞,總括起來應該就是一集阿拉伯語配音的電視連續劇《愛之船》。
這時候,芭芭拉說完她那些臺詞,正在發提示給大家。提示都放在用金色封蠟封起的白色信封裡,我們同時開啟信封,裡面是一首小詩,用漂亮的字寫著:
大王傾頹黃沙裡,
另有三王在旁聳立。
規模巨大的紀念物就在裡面,
葛福瑞·威爾即為其名。
各隊立刻開始低聲討論,想要猜出這個提示可能的意義,又不能洩漏任何暗示給別人。
“我有個想法,”老媽輕輕說著,一邊翻她的旅遊指南,“我記得我看過這裡講到一間有四座雕像的神殿,其中一座雕像有些殘缺。我想想它叫什麼名字。”
“葛福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