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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羅拉(1)
比賽到第六階段,我們已經累積了:一根滑雪杆、一顆水晶棋子、一張宣紙、一塊三葉蟲化石、一頂飛行帽和一隻活生生的鸚鵡。
我們的揹包已滿。我把棋子放進一隻襪子裡,免得被撞裂。宣紙折起來放進一本旅遊指南。帽子就戴在頭上。
我把滑雪杆遞給凱西。“準備好了嗎?”我一邊問,一邊拎起鸚鵡籠子。
“我還有其他選擇嗎?”她說。攝像師布蘭登咧嘴一笑,我知道他認為凱西這部分表現很棒。
“好吧,”我說,“那我們出發了。”
我們離開旅館。透過過道時,布蘭登倒著走,這樣方便拍我們,音效跟在後面。進到電梯裡,鸚鵡嘎嘎叫了起來。
“我們應該給這傢伙取個名字。”我舉起鳥籠對凱西說。
“叫‘雞腿’怎麼樣?”布蘭登在攝像機後頭微笑。他就愛這樣。
“‘彌爾頓’呢?”我提議,“這名字挺適合它,你們不覺得嗎?”
“好啊,媽,”凱西眼睛盯著亮起的樓層數字,“隨你的便。”
電梯門一開啟就是大廳。我們走出去,看見其他六支隊伍在那裡。目前就只剩下我們七個隊,在這個階段,我簡直沒辦法不討厭他們。那兩個從密爾瓦基來的中年空服員溫蒂和朱麗安坐在一張沙發上,拿著一小片面包喂鸚鵡。旁邊,是來自波士頓的卡爾和傑夫,這對很逗趣的兄弟正在仔細研究一本旅遊指南。賈斯丁和艾比正在禱告,有些人叫他們“硫磺隊”(有時也叫他們“閉嘴隊”),因為他們總是不停地說起上帝如何將他們從同性戀裡解救出來,讓他們走進基督教婚姻的關愛恩寵中。朱麗葉和達拉斯這兩個童星出身的參賽隊友,站在一面大鏡子旁邊(我相信絕非巧合),毫不掩飾地用惡意的眼光瞪著彼此。我們從前面經過時,年輕的百萬富翁萊利和查特對凱西微笑(他們是發明家,也是一對怪人,有著聰明的腦袋,但對日常生活中的事情卻不怎麼靈光,大家都不知道他們來這裡做什麼,因為他們根本不需要錢),但是凱西轉身走到溫蒂身邊坐下。溫蒂跟她說了些話,她笑了,伸手摸摸鸚鵡頭上的羽毛。
唯一剩下的位子在蓓西和傑森旁邊,他們原本是高中時期的情侶,分開二十年,最近才又重逢。兩人好像在吵架,雖然坐在一起,手臂都交叉抱在胸前,一副鐵定不看對方的樣子。我在蓓西旁邊坐下,穩住大腿上彌爾頓的籠子。
“早,”蓓西身子一轉,背對著傑森,跟我說,“你們的鸚鵡也吵得你們整晚沒睡嗎?”
“沒有,我們用毛巾蓋住它的籠子,它馬上就睡了。”
“真幸運,”她說,“我們也試過,但是沒用。我們的鸚鵡整晚發瘋,我想它有毛病。”
“有毛病?不知比賽規則裡有沒有這一項條款。”
“是呀,也許他們會給我們換,不然我今天晚上要把它放在芭芭拉的房裡。”
這番對話有兩名攝像師在拍。
製作人之一的埃裡走到我們中間,兩手一拍。
“安靜,各位。”他說,“芭芭拉來了。”
前門開了,節目主持人芭芭拉·福克斯在化妝師和更多攝像師的簇擁下走進來。她個子矮小,神情嚴肅,有一頭金色短髮,帶著冷冷的笑容。她幾乎是我見過最不自然的人,我不知道她是怎麼找到電視臺的工作的。我們都無法接近她。
“早安,各位。”她說,對我們輪流露出僵硬的笑容。
“早安。”我們像學生一樣回應,只是不那麼一致。
工作人員這時已經讓她站到一面很大的獅身人面像壁畫前。拍攝開始。“我是芭芭拉·福克斯,”她說,“此刻我和參加‘追夢者天堂’剩下的七支隊伍,一起在埃及南端城市阿斯旺一家飯店裡,各位先生、各位女士,歡迎收看……”她在這裡誇張地停了一下,怪異地把頭微微一轉,說:“追夢者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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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羅拉(2)
在為節目試鏡,幾次與製作人面談,以及提供背景資料的整個過程中,他們一再要我們“說說我們的故事”。我告訴他們的故事大致是這樣:我幾乎獨力撫養凱西,這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是明年她就要離家讀大學,我希望在她離家以前能有機會和她環遊世界。
不過,凱西的說法就簡潔得多,好像我們能說的就僅止於此,好像我們演出的是普通母女分分合合的戲,就像全世界最老掉牙的故事。
可是,還有些事我們並沒有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