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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初十至十五靜養齋戒”;但這次患病;來勢兇猛,他實則根本無力起身,命胤禛恭代祀天。
佇立在行廊間,忽急忽慢的雨滴順著翻翹起的簷角滑落下,除了沉沉夜色;便是一迭又一迭讓人心慌的嘩嘩聲響。多年未見如此急密的冬雨了,我輕闔了眼,只聞見一陣慌亂的腳步驚了夜的沉。
“格格,宮裡頭的李諳達來了。”雨苓的神色裡有掩不下的焦躁不安,“說皇上要您即刻去暢春園覲見。馬車已經備在府外候著了。”
沒有驚駭,我沉吟了小刻,靜靜地轉身,只是道了幾句簡單的辭別,就著夜色,坐上了去暢春園的馬車。
琉璃燈的映照下,長長的甬道在我的前面蔓延開去,往日流光溢彩的暢春園此刻只顯了黑白的黯沉。蕭瑟的風愈來愈大,李德全為我執著竹青傘,銅錢大的雨點肆無忌憚地抽打著傘的脊頂。突地,那一道血色閃電宛如利劍於斜劈而下,幾乎是擦著清溪書屋上的琉璃殿瓦。伴之隆隆德轟鳴久久不散。
冬裡竟有雷閃。
我遽然一驚,駭停了腳步。
這一聲厲響,震盪到我心上強抑的平靜。瞬間,忐忑如瑟瑟的北風透過衣帛直接侵襲著面板的每處毛孔。
“側福晉,進去吧,皇上還等著呢!”李德全輕聲催促下我回了神,深深吸了口氣,朝著正殿而去。
屋內靜無人聲;儘管是六角宮燈俱已燃起;所彙集的光采依然昏黯悽迷。 康熙身臥御榻;素袍輕解;正由兩名太醫小心侍候。
燻爐裡的那一抹龍涎瀰漫在空氣裡,若嫋煙,若輕絮,籠徹屋內,卻驅不散淡淡的藥澀。
我福下身,低聲請安:“靖暉叩見皇上,皇上吉祥!”
沒有一聲應答。
李德全遣走了一干人,朝我微微頜首後靜靜地退出屋外。
一時間,方寸之內,沉寂無聲,只有我和這位垂暮於病榻上的千古一帝。我饒是跪著,連呼吸亦小心翼翼。
御榻上傳來一聲微弱的嘆息, “不必跪了,到朕身邊來。”
我默默靠了過去,垂首立在塌邊。一隻枯槁的手,艱難地指了指塌下的腳踏。“坐下回話吧!”
我行了禮,半跪在腳踏上,方敢抬起頭。康熙倚著軟墊半躺著,他已不復往昔的崢嶸,只是一個奄奄一息的老者,泛白的兩鬢,深陷的眼窩。
憔悴如斯……
命運是公平的,不論是販夫走卒還是帝王將相。誰都逃不過衰老和死亡的腳步。我看著這個呼風喚雨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