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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得火爐訇訇作響;我才意識到自己失神了很久……
胤禎仍睡著;我用絲帕輕輕為他拭去額上的汗珠;胤禎卻在那刻睜開眼;定定看上我;莞爾笑了。
我楞了楞;一瞬間;恍然大悟;怒道:”原來你早便醒……”那尾音未及出口;他卻擒住了我的手腕;一個翻身將我壓在塌上。他雙目迷離;俯首看著我;那撥出的夾雜著酒氣的溫熱氣息縈繞在我們之間。
我腦中驚恐地閃過曾經痛楚而不堪的一幕;下意識地伸手抵住他的胸膛;急道”胤禎;別這樣!”
他以肘支起上身,抬起指尖細細地描摹著我眉眼的輪廓;低啞著聲音道:”靖暉;我們要個孩子吧;屬於你我的孩子;若是格格就像你;若是阿哥就像我;將來若是我登……”他的話突兀地斂頓了下來。
看著茫然僵硬的我;;他指尖慢慢下滑;順勢帶走我眼角的溼痕;臉頰之後是我的唇;指腹來回摩梭著。;他的吻終究落了下來; 不深不淺;極輕極柔;像探索著我反應;不越近一步;手心感受著他喘息起伏的胸膛;身體隨著那節奏顫抖起來;
“不!””我如夢驚醒;下意識地偏過了頭。胤禎一顫;嘆息了一聲;將頭埋進我的脖頸處;喃喃道:”我方才在做什麼?你放心;我答應過你;你不願意我不會迫你……!”
他的呼吸漸漸平穩下來;我低喚了一聲;”胤禎!”
他翻身側躺下來;雙臂將我緊緊箍環在懷裡;“別動;就讓我這麼靠著你一會!” 微弱的語聲彷彿卸下了所有的稜角傲氣;隱隱悲酸;。
他吸了口氣;在我耳邊嘆道:”靖暉;皇阿瑪老了!他真的老了。我們父子倆對席而坐;他枯槁的指尖捏住酒盅的時候;手抖得那麼厲害……我知道他是在我面前強撐著。小時候;皇阿瑪一手摟住我;一手抱住十三;朗朗讚道’國之將興必有禎祥’;那時我覺得皇阿瑪的臂彎是這世上最有力最安全的。可如今他的手連小小的酒盅都拿不起來了……”
濃濃的酸楚襲上了鼻端;我微微側過頭;雖看不清楚;卻能感到淡淡的水霧。
“別再回西北了;好麼? 細微的嘆息從我喉間發出;亦連自己都怔住了。胤禎驀然凝住;半晌;貪戀驚喜般地將我箍得更緊
“知道麼;這話能從你口中而出;我有多歡喜!只是;我……;不得不去……我要親自掃平西北;替大清除去準葛爾這心腹大患……”。
“可是皇上他……”我窒住;;乾澀地難以出口。我該告訴他;他的父親怕是命不久已;他這一去即為永別麼?若你要那皇位;那就不能再走了!
“放心吧!皇阿瑪和我心裡都有數。”他寬慰著我;淡淡一笑;;”況且京裡頭凡事有人照應著;若是有人想要掣肘扳倒我;沒那麼容易!”淡緩中漸漸迸發的凌厲透著發悚的寒意。 我幾乎聽到了自己汗水一粒粒的滲出面板的聲音。
頹然了;刀絞心間;不僅是悲;更是慟。
“靖暉;”他的聲音又趨回柔柔的暗啞;”這些事你都不要管;我不願將你牽扯進來;可是……有件事你能否答應我?”
“你說!”
“你平日避嫌不問世事;可若萬一京裡起了什麼變數;我若再也回不……”
“不會的!”我大駭;止了他的話頭;看得這般通透;這怕是他預想的最最懷的結果。
他輕輕扳過我的身子;勾住我的肩;將我深深埋在他懷中;
淡淡的凝神香氣在燻爐中沉澱,冬的夜;風在窗外任意呼嘯。
“唯有你;可以撐持住這個家;護起這一家上下。” 他那麼淡淡地說著,聲音飄忽得像要消失在瑟瑟凜風之中。
微闔眼瞼上長長的黑色睫毛,依偎在胤禎的胸前。我強抑住胸中的悲酸;一字字答得輕脆:”好;我答應!”
他一言不發;用力攬緊我;漸漸闔眼睡去。
這一夜;落了雪;今年京城裡的第一場雪。
乾坤朗移
康熙六十一年四月,胤禎離京再赴軍前。
這個春,沒有暖意。
伴隨著一種朦朧的沉鬱,桃花帶著一種悽澀飄卷在有些乾燥的空氣中。
我並不清楚康熙駕崩的具體日子,卻在惶恐中學會堅強,逃避後不過也是殘酷的的真實,或許這就成為一個人堅強的理由。
八月;康熙照例熱河行圍一個多月,十月初七,返京後,又去南苑行圍。這樣的無瀾無波太過短暫,到了南苑的當天就因病還駐暢春園,對外傳旨稱“整日即出透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