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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要給你做幾件新衣呢,我又背了好多新故事,等你回來,我再說故事給你聽,你最愛聽故事了,不是嗎?”
見她和顏淺笑,他的心慢慢安了;凝視她半晌,突然張臂抱住她。
“埃米爾?”她一驚,已具女人雛形的身子被迫貼住他瘦削的胸膛,她粉腮霎時紅透,又羞又急地推拒。
“我只想抱抱你,沒別的意思。”他抱緊她柔軟的身子,自己卻僵直如木頭,不敢有絲毫冒犯。
他激動道:“你是第一個把我當人看的人,也是唯一待我好的人,我、我不知道怎麼回報你,如果你有什麼事要我做,我即使粉身碎骨也要替你達成,我絕不傷你,我願意以生命保護你,我……”最後幾個字塞在喉間,他說不出那四個字,他怎配說那四個字?
她是姬家的人,說不得將來也是一名女使,他卻是個無父無母、半人半魔的妖物,她是天,他是地,他從不敢有非分之想,他只是……多麼希望自己是普通人啊。
姬氏一族採母系制度,女人能自主選擇夫婿,她們出外奔走營生,由男人主持家務,她若選了他,他也能煮飯洗衣、打掃持家,天天守著—間小小的屋子,等她回來,他願意這麼過一輩子。
他不想如她說的故事中那些男人,總想幹一番出將入相的大事,他只要她,便心滿意足。
“小琬……”他貪戀地嗅著她發上香氣,碧眸半闔,悄悄作一個永難成真的美夢。
“什麼粉身碎骨,別胡說。”她從未與人這般親密,小臉暈紅更濃,悄悄環住他纖細腰身, “總之,你快走吧,先避一陣子,只要你好好活著,我們還能再見……”
她忽覺臂上一陣熾熱,有什麼滑出袖口,凝神一看,卻是母親給她的銀符,飄然墜地。
她慌忙要撿,銀符陡然放光,幻作一條銀色咒蛇,飛竄而起,纏住他頸脖,瞬間嵌入血肉。
“啊……”他搗住頸子踉蹌跪倒,劇痛之下無法出聲,只能睜著一雙難以置信的碧眸瞪著她。
同時,四周叮叮噹噹一陣兵器響聲,火把點起,樹林裡出現百餘名女子的身影,有的彎弓搭箭,有的提劍擎刀,純銀打就的兵器閃耀一片銀光,將少年與少女團團圍住。
“做得好,琬兒。”女使提著銀劍,緩步而出,“你與這妖孽假意周旋,讓我們有餘裕佈陣,這回,你是立下大功了。”
大功?他痛得喘不過氣,女使的話依舊清楚地傳進耳裡,他驚疑地看向搶著擋在他身前的少女。
“娘!”她護著身後的他,哀求道:“放過他吧!他答允了我不再傷人,要不,讓他立刻離開這裡,永遠不再回來,放過他吧!”
“你還說這種話?你既然替娘引路,難道還想不透娘給你說的那番道理?”女使嚴峻道:“過來這裡,他既讓咒蛇纏上,必死無疑,莫要他臨死發瘋,拿你作人質,讓我多費工夫。快過來!”
是她引路?是她引路?
他不願相信,可怎能不信?他藏匿此處,除她之外無第二人知曉,姬家女人這般蜂擁而至,分明是事前便有了佈置,不是她引來的,會是誰?何況她袖藏銀符,早就備下對付他的陷阱!
他受過多少重傷,都沒這一次痛徹心扉。
他眸底湧起紅霧,一咬牙,猝然扣住她頸項拉回,將她壓在身下。
眾女驚呼一聲,同時搶上前兩步,劍尖箭鏃對準了他,只要女使一聲令下,便要將他當場斃命。
他恍若不覺,扣緊她細白頸項,鎖住她驚恐慌亂的眼神。
她小臉淚痕縱橫,哭道:“對不起,埃米爾……”
對不起?對不起什麼?
對不起她出賣他?對不起請饒她一命?對不起她終究將他當成妖魔看待?
他眸光中又是怨毒,又是悽楚,痛苦絕望,眼底的紅霧聚為血色淚水,淌落他雪白的頰,滴在她小瞼上,暈成朵朵鮮豔。
“因為有你,我以為……我終於能作為一個人,活下去……和你在一起,活下去。”他嗓音嘶啞,悽然一笑,“原來,這一切只是我的妄想嗎?人與妖,終歸殊途……”
他緩緩抬掌,嗄聲道:“你要殊途,我就給你殊途。”猛地出掌,重重打在她左肩。
她肩骨碎裂,噴出一口鮮血,聽見孃親怒斥一聲:“妖孽!”
女使提銀劍往他剌來,他側身避過,女使接連三劍,他避開兩招,第三劍卻剌入他胸口,他抬起右掌,插入女使心房。
“不要……”她尖叫,左肩劇痛,又咳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