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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陪你的義務!”
“我不要她們,只要你。”他溫暖的腳掌隔著毯子擱上她小腿,慵懶微笑,欣賞著她怒氣勃勃、凜然難犯的動人模樣。
他昨晚還想摧毀這雙酷似那人的眼眸,現在卻想擁有它。
“我不喜歡強迫人,若要你留下,一定會讓你留得心甘情願。例如,元貞你是拿回去了,可現在腕輪和銀劍都不在你手上,如果我拿到它們,應該可以讓你多留幾個晚上吧?”
他膽敢威脅她!
姬心草怒不可遏,右掌往他左肩重重拍了下去,這一掌她運足了十成法力,只聽喀啦幾聲,他肩骨已被擊碎。
埃米爾卻面不改色,唇邊微笑反而加深,令她慌亂起來,要抽回手,他卻捉住她手腕,緊緊壓在他破碎滲血的肩頭,凝視著她無措的眼瞳。
“我要你陪我一個月。”
“辦不到!”
“別急著拒絕,我還沒說完呢。這一個月內,銀劍三樣東西我都還給你,在床上也好,在眾人面前也行,你隨時可以出手殺我,我不會還手。但是你不能和姬家的任何人聯絡,也別想從我身邊逃開;一旦你逃走,我就毀掉這三樣東西,殺了你家女使,而且天涯海角也會追回你。”
他的語氣輕描淡寫,眼神卻有不顧一切的瘋狂,她明白他言出必行,但——為什麼?為何對她如此執著?
“為什麼要我陪你?”
事情的發展逐漸亂了調,像一塊滾下山坡的巨石,不順著她鋪好的軌道,卻滾向她難以控制的方向。
他執起她沾血的柔軟手掌,放到唇邊親吻,蠱惑地喃語:“因為我很寂寞,想要人陪。”
寂寞?
樓下舞廳夜夜笙歌,成打的時髦女子爭先恐後跳入他的陷阱,他連無聊的時間都沒有,居然會寂寞?
她瞪著他似真似假的依戀眼神,彷彿控訴她是拋棄他的狠心主人,她本要出口的譏嘲莫名忍住,冷著臉道:“戲做得不錯,伹我不吃裝可憐這一套。”
既然不吃這一套,怎麼還不翻瞼走人?他笑意隱隱,“你要認為我是作戲,就當我是作戲吧。那麼我這個連作戲也博取不了你同情的可憐人,能不能蒙你垂憐,願意委身相陪一個月?”
他眼色溫柔又殘酷,緊緊追住她猶疑不決的眼瞳,存心將她逼入無路可退的境地。
對峙的兩人身邊,幽藍光輝中,理應對一切皆無所覺的男性臉龐忽然一動,望向姬心草。他眼神仍是不具意識的空白,卻牢牢盯著她,盯著那張不論前世或今生,都不曾將視線停留在他身上的容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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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最高明的占卜師告訴姬心草,有一天她會和姬家大敵同睡一床,她也會斥為荒謬無稽。
然而命運是奇妙的巨大機器,有時越是抗拒,它越是迫不及待地降臨。埃米爾是她必經的命運,她能力不足以與他相抗,只能屈服。
除了堅持她必須和他同睡一床之外,他還算溫柔親切。他不讓她回家,幫她準備必需的衣物,也願意配合她的生活習慣,但被同化的卻是她。舞廳在夜間營業,她與他一樣成了夜行性生物,清晨才是入眠的時刻。
他冷感依舊,雖然保險套就放在她枕邊,而他每天睡前總愛摟抱她一番,不過發乎情、止乎禮,不涉及情慾。
他愛逗她說話,坐在床上一面看書一面與她閒聊,即使她反應冷淡,擺明不想和他有太多牽扯,他也有本事不斷找話題,她最後總在他無止盡的柔滑語調中沉沉睡去。
這怪異的同居生活,就這樣維持在奇妙和平的均衡狀態。他並未利用朝夕相處的機會刻意為難她,待她著實不錯,她也並不討厭和他相處。尤其當暮色降臨,她朦朧醒來,總髮現睡癖很差的自己被絨毯裹得密密的,而他依然坐在床邊,仍是捧著她入睡前他看的那本書,彷佛不曾入睡,也不曾離開過。
他會微笑地眯她一眼,照樣軟腔軟調地給她一句:“晚安。”
在這四目交投的瞬間,她有種溫馨歸屬的感覺,彷佛被情人守護著。
想到這裡,姬心草啞然失笑。真是胡思亂想,她從沒戀愛過,怎麼知道被情人守護是什麼感覺?
她輕嘆口氣,抬眼望向吧檯外喧鬧熱舞的人群,又拉回視線,望著站在吧檯後方的埃米爾。
命運,也是個有機體,前頭髮生的事,必定造成往後的影響。
她與他交集的這一個月,又會在她人生中成為什麼樣的變數?想必,是刻骨銘心的一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