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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遠知他性子,也不敢再堅持爭執,只得急忙轉變話題:“這些事暫且不論,如今最要緊的,是套出那絕世劍手的底細來。可恨那納蘭玉越來越古怪,以前千請不到,今日不請自來,不知打的是什麼鬼主意……”
“那個笨蛋打的鬼主意,只不過是救你的一條命罷了。”
忽如其來的聲音,冰冷、低鬱,輕微得恍若微風,卻又沉重得叫人如聽雷霆之吼。
蕭凌臉色一變。蕭遠厲喝:“什麼人?”
門窗依舊緊閉,房間裡似是一絲風也沒有,案前的燭火卻莫名地狂跳起來。
蕭凌張口大聲喊:“來人!”
燭火在此時熄滅。
聲音出口,蕭凌卻覺嘶啞得只有他自己才聽得見。他這才驚恐地發現,空氣中,似乎有一種無形的力量,把他的聲音層層壓制下來。
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人可以做到的事。
滿室漆黑,這明明是誠王府宏大院落中的一間書房,房裡兩個在黑暗中的人,卻莫名覺得,已完完全全被隔絕在塵世之外。無形的壓力下,他們的呼吸聲越來越急促,甚至可以清晰地聽到彼此狂亂的心跳。
“你是誰?”蕭遠竭盡所有的意志發出喝問。
“是你們一直在找的人。”聲音似乎帶點不屑,帶點驕傲,卻有更多的遺憾:“你當街羞辱納蘭玉,我原是要叫你落馬而死的,可是納蘭玉心軟得像豆腐,不但出手救你,甚至還賴在了誠王府裡。
他在王府的時候,你要是暴死,他終難脫關係,我也只得給他一點面子,一條命不要了,勉強,就拿半條吧!“
說到最後,甚至無限遺憾地嘆息了一聲。
這一聲嘆,直似滅世的狂魔,在地底最深的煉獄中,為諸神的強大而發出的嘆息,在幽幽地府徘徊千載,然後才因機緣巧合,衝上地面,響在耳際。
方才,那聲音每說一個字,蕭遠就覺得,有無形的重拳擊在胸口,心血翻騰,痛不可當。待到那一聲嘆息響起,終於悶哼一聲,張口,吐血。鮮血一口又一口吐出來,他捂胸倒地,渾身顫抖得連慘嚎也發不出來了。
蕭凌驚極大喊:“老三。”
他撲過去,把蕭遠抱住,驚惶地抬頭:“先生絕世高人,何必與我等凡夫俗子一般見識,我兄弟冒犯了納蘭公子,先生已施薄懲,請饒恕他性命吧!”
“我已說過,只取他半條性命,自然不會失言。倒是瑞王殿下,除了為兄弟求情,就沒有別的話可說嗎?”黑暗中的聲音笑了起來。
蕭凌被蕭遠的慘狀嚇得心慌意亂,二十多年手足相依之情濃厚,一時顧不得其他,聽了這話,竟愣了一愣。
黑暗中的聲音,就算是笑,也帶著無盡森冷:“瑞王千歲,費盡心思想要找我出來,為的是什麼?”
蕭凌這才憶起大事,外加知道蕭遠性命無恙,心下稍定,才復又站起:“既然先生言及,本王也就不繞彎子了。我欲謀皇位,必除蕭逸。蕭逸當世奇才,此人一天掌大楚軍政大權,只怕秦主也一日不得安枕,先生既是秦國奇人,若能出手助我,我必將邊關五座堅城一齊劃入大秦版圖,以酬秦主盛情。”
“好大方的王爺!”笑意更加冷若霜雪:“開口就是五座城池,我若是秦主,我也動心了。只可惜,我既非秦人,更非秦臣,暗助納蘭玉,全為私事,與國家無關。
你要說動我,須得有足夠打動我的好處。“
蕭凌閉了閉眼,深深吸氣,然後再徐徐吐氣,在黑暗中肅容,向前方深深一揖:“先生有何條件,儘管提出,只要本王可以做到,無不從命。”
黑暗中,是一片長久的沉默。
長得,幾乎讓蕭凌心跳停止,無奈地以為,這個強得如神似魔的人,已經離去了。就在他差點絕望的時候,聲音復又響起。
在一片黑暗裡,那聲音低得幾乎微不可聞:“我要的東西,王爺如今是絕對做不到的,但當王爺坐上皇位之後,卻並不困難……”
誠王府的客房,錦帳華幔,牙床軟枕,香薰繡被。可是納蘭玉躺在床上,在黑暗裡睜大眼睛,一點睡意也沒有。
窗戶被輕輕叩動的聲音傳來,他也沒有半點吃驚,從床上一躍而起,把窗戶推開。
窗外,明月高掛,月下的人影,頎長飄逸,負手而站,背月而立,面目看不清晰,但夜風吹得他衣袂髮絲齊飛,恰似月之神子,剛剛踏著月色,乘著清風,降落人間。
納蘭玉見他這般大模大樣站在外頭,嚇了一跳:“大哥,現在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