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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成兩半。
這兩塊瓷片,一射向厲單、一射向厲蕉紅,去勢之疾,快逾電光。
王小石人已明明升上了屋頂,陡聽風聲,身形驟沉,急墜至厲氏兄妹所伏之處,頭下腳上,伸手一抄,竟抄住一片碎瓷!
另一片卻“嘯”地一聲,直射了過去,王小石出手無及,衣袂還被瓷片劃破一道口子,釘入厲單的額上!
厲單悶哼一聲,登時死去。
王小石忍不住心頭一陣忿怒:“你為什麼非要斬盡殺絕不可?”
白愁飛悠然道:“你的心腸太軟。”
王小石聽了更:“這不是心腸軟不軟的問題,而是沒有必要,何苦要殺人!”
白愁飛依然沒有生:“放了這兒其中任何一個,他日,這件事傳了出去,雷損、蘇夢枕都不會放過咱們,你想,你這婦人之仁,划得來麼?”
王小石仍悻悻然。
只聽溫柔在外面嚷道:“你們兩個在裡面幹什麼,還不出來?!”
白愁飛似乎並不想王小石再起衝突,只道:“這女子在外面這般大呼小叫的,大概非要把全城的捕快都引到這兒來不可。”
王小石看看地上的厲蕉紅。
厲蕉紅也吃力地抬首,兩眼閃著強烈的忿恨。
白愁飛攤攤手道:“也罷,這女人我留著不殺,希望她能不枉了你的出手相救。”說罷飛身出去。
王小石再看看地上的厲蕉紅,在看看地上東倒西僕的死人,長長的嘆了一口。這時,洶湧雜沓的人聲馬嘶已逼近了,王小石拋下一句話:“你不要再作傷天害理的事了。”一腳把厲蕉紅身上被封的穴道踢活,飛身掠出窗外。
月光下,三道身影正在疾行。
白衣的是王小石。他衣著隨便,長衫的顏色就像月色一般,柔和得就跟月色一樣。
錦衣的是白愁飛。他身上的布料高貴而華麗,縱在月色下,也能襯托出一股逼人的華貴。
棗紅衣的是溫柔。棗紅的緊身衣裝,鑲著細秀的繡金蝴蝶邊子,玫瑰花色的護邊貼在柔肩上,一雙水靈的眼,一對墜金耳垂珠子,晃漾在白花瓣也似的耳上,閃來晃去,還有一道清楚而秀的眉毛。
王小石忍不住要望她。
白愁飛也向她望去,嘴角旁似有一絲傲然不屑的笑意。
溫柔知道他們在偷看她。
就算她的武功不比他兩人高,但對於判別“是不是有人在看她”這一點,她自信是無敵的。
這一點,比起女人來,男人都像蠢才。
溫柔特別高興。她秀長含笑的眼睛,故意只看前面的路,仰著臉、微蹙著眉,儘可能多吸、再徐徐吐出來,這樣,更可以把她秀的隼頭、笑中含愁的秀色,以及高挑個子的美好身段,讓這些點都特別突出來。這點很重要,要不然,溫柔總嫌自己鼻樑不夠隆,樣子好象也不夠莊重,而且她自覺長手長腳的,但胸部發育總跟嫂子、姨娘她們不怎麼一樣。
她心知這同行的兩個男子禁不住要看她,不禁得意起來,腳下也利落得多了。剛才她追這兩個男子覺得十分吃力,現在倒似是這兩個男子在追她了。
她當然沒察覺這兩個男子是放慢了腳步在等她,就算她知道,也不會承認。
才掠出店外,在灌林旁踏到了一具屍:那是趙鐵冷把所有在外放哨的“六分半堂”的人都殺掉的其中之一,溫柔一時不慎,踩上一腳,得叫了一聲,一時間,箭啊火光啊吆喝啊,都往這兒包抄,要不是白愁飛和王小石一人一邊,挾著溫柔,一連十七、八個起落,很可能就要和官兵纏在一起了。
溫柔被拖著走,一口都換不過來了,卻還是嘴硬:“怕什麼?我們既沒殺人,又沒放火,追上來我還要跟他們討獎賞呢。”
王小石和白愁飛都不管她,照樣攙著她飛掠。
此刻官兵已遠,三人才放緩下來慢行。
溫柔掠掠雲鬢,她知道自己這個姿勢很溫柔可愛。
白愁飛忽道:“你鬢邊別的是不是月桂花?”
溫柔摸了摸鬢邊,把月桂花擰正了一下,嗔瞟了白愁飛一眼,道:“是呀,怎的啦?”白愁飛“哈”地一笑,跟隔了個溫柔的王小石張揚道:“我說呢,果然是月桂花。”
王小石不明所以:“月桂花?”
白愁飛喜洋洋道:“上次月仙和鸞喜頭上也戴著這個,我問過,那些小妮子都抿嘴光笑不說,現在一問,才知道是月桂花。”
王小石仍不明白白愁飛的意思:“月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