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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一個聲音邪濁蝶笑道:“我們不算英雄,也不想充英雄,七下的命令是截殺你,不過你聽大爺的話,卻可以只叫你樂,不叫你死。”
只聽那女子冷哼了一聲,然後是幾個七嘴八舌夾著粗言穢語,以及一些叫慌惶的聲音。
白愁飛俯近窗前一看,只見裡面有六、七個大漢,正把三、四名女子圍了起來,狎笑謔弄,只有一名女子,穿著水綠薄紗寬袍,露出貼身深黛滾蝠花邊的一角褻衣,酥胸半露,膚若凝脂,勻柔光致,活色生香,使大漢們全看直了眼,但她緊抿著唇,雖然睡夢中逢鉅變,但見她寒神霜靨,凜然不懼。
只聽一名大漢笑嘻嘻地道:“七早已暗捎著‘六分半堂’那姓趙的,姓趙的這幾日老撮著你,不知要打什麼鬼主意,卻是鬼使神差,給鬼似的落荒而逃,不然的話,今晚這輪流穿靴兒的快活事兒,真還輪不到咱們呢。現在倒方便。你就別想人來救你啦,你帶來的幾個不中用的傢伙,全吃了我們在晚飯上的加料,一個個睡得像豬,都給我不費吹灰之力送上了西天。”
那女子冷笑一聲:“‘迷天七’名聞天下,他手下的弟兄卻幹這見不得光的事兒。”
一人怪叫道:“哎呀,你瞧,這女娃子牙尖嘴利,居然數落起咱們來了。”
另一任則怪聲怪道:“大小姐,我們都知道你船上有幾個腳色很有兩下子,在江湖上叫得響字號,可是咱們比腦、不比力,你既上了賊船,就怨不得賊奸。”
一個心急的盜匪叫道:“者老大,這女子我愈看愈愛,真是心也癢手也癢全身發癢,你讓了給我先上,我記著你恩典。”
又有一人岔道:“你算老幾?下輩子才輪到你,要嘛,者老大先上,咱們按照輩份,一個個候著。”
那心急的漢子喉道:“那怎得了?這水滴滴、粉揉成的大姑娘,輪不到幾口子就嗚呼了,怎輪得到我?這樣子放明瞭讓老子吃癟,剛才見紅的時侯,老子一刀一個,不在人後,而今就沒咱的事,這不是個鍾無豔麼?”
眾人都鬨笑起來。一個說:“沒法啦,誰教你是老麼?”一個道:“欺你又怎樣,剩一口讓你快活,你就當是在路上拾得個大元寶了;要是沒剩的,你也可以抱著幹一把獨勁!”還有一人說:“這可不行。這孃兒越看越美,我金銀珠寶都不要,我只要她。”
另一人建議道:“不如我們自己來個大抓鬮,誰抽著,誰就獨佔,一塊雞腿,八個叫化一人一口,什麼都不剩啦,不如讓各自碰碰運,這樣最公平。”
一人咕嚕道:“也好,萬一鬮不著,還有幾個丫頭,是雌兒總有暖枕的。”
那“老麼”附和道:“好啊好啊。”
那姓者的卻道:“不行,要不按輩份,也得按排行,輩份排行都不按,咱們按年歲,誰年紀大,道形高,誰就拔頭籌。”
另一人卻振聲道:“為啥要比大,不比年輕?”
原先倡議要抓鬮的那人又道:“不如讓大小姐自己選,選她貼心的,這樣誰都沒話說。”
“對呀,對呀。”於是六個醜哈哈一起擁向那女子,七嘴八舌地說:“小姐,你看誰好?”“我呀,我最有本領,牡丹樓裡的姑娘們都不捨得放我走開半步呢。”“別找小白臉喲,俺有良心的,俺最有有你的心。”
那女子水靈靈的眼珠往一群生得醜惡詭的匪徒臉上一掃,那六名惡匪靈魂都飄飛了半天,女子道:“我最仰慕英雄,你們誰的功夫好,才是英雄。”
白愁飛在外面聽得喝一聲採,沒想到這富貴人家的小姐,遇上絕境仍那麼鎮定應變。
那“老麼”叫道:“好哇,比武就比武,老子也不怕……”
那者老大卻揚手就是一記耳刮子,罵道:“這女子居心忒毒!要咱們先來個窩裡反,你還跟著起鬨!”女子夷然一笑道:“什麼?窩裡反?我一介弱女子,隨行的人,不是死的便是不能動的,你們怕什麼?我見你們英雄,敬你們膽色,只想看看你們的本事,又不是要你們自相殘殺,要是你們害怕,當然也不必比了,誰是老大,誰就佔便宜。”
那剛才一再提議的漢子道:“有便宜不怕佔!去他孃的尿殼蛋,誰不敢比武,誰就站一邊。咱們拳頭上輸得,女人眼裡輸不!”大夥兒都跟著起鬨,眼看就要動手。白愁飛暗忖:也好,且看這弱不禁風的女子,如何打發這一干有勇無謀但殺人不眨眼的強盜,忽聽身旁有人低喝一聲:“誰?!”白愁飛心裡叫了一聲:慚愧!他太專神於艙內的人,以致忘了身邊的事,叫人窺破,這對他而言,可以說是從未發生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