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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他收到了反應。
他聽見刀聲。
拔刀聲。
第一張桌子傳來一陣刀聲。
優美的刀聲,像一串風過時的鈴鐺,又像一聲動人的呻吟。
這麼好轉的刀聲,張炭很少聽過。
這種刀聲,不像是在拔刀,而是像是演奏。
第二張桌子也傳來刀聲。
只有一聲。
好快。
他聽見的時候,那人刀已在手。
這種刀聲,才是真正的刀聲,從刀聲裡便可分曉:一刀出手,人命不留!
第三張桌子卻沒有刀聲。
刀一在手,已有劇烈的刀風,但連聲音也沒有。
這人拔刀,竟然沒有拔刀之聲!
這樣子的拔刀,已經不是拔刀,而是在殺人了。
“原來是你們。”張炭嘆道,“真沒想到,今晚我不但能聽到風聲雨聲,還可以聽到刀風刀聲。”
唐寶牛掩上了門扉。
他很急。
生老病死,就算武林高手也難免,武功練得深厚且得養生之道的,也只不過能長壽一些外面滂沱大雨,喧譁而囂。
外面除了雨,還有敵人。
不知是誰的敵人。
可怕的敵人。
還有雷電。
又是一響。
雷響在電閃之後。
因為距離遠在天外,所以雷鳴和電閃,才分得出先後,可是那一刀只有刀風,沒有刀聱,張炭算來算去,在北京城裡,只有一個人能發得出來。
同樣的,那只有乾淨俐落的一響刀聲,和那綿延悠長的刀聲,也只有兩個人可以發得出來。
第一個人,拔刀無聲,必是“五虎斷魂刀”的頂尖兒高手彭尖。
第二個人,拔刀只一聲,乃聲陡然而起、戛然而止,便是“驚魂刀”習家莊主習煉天:
第三個人,拔刀作龍吟,比琴鳴箏響還動聽,就是“相見寶刀”當代傳人孟空空。
張炭知道必定是他們。
所以他只有長嘆。
趁他還能夠嘆出來的時候。
“你們好:“張炭道:“在開封府裡,在王小石還未來之前,最可怕的五把刀,沒想到後面三把今天都到齊了。”
他這句話很有效。
張炭正是要他們說話。
對力不動聲色,來意便難以捉摸。
果然習煉天立刻就問了下去:“還有兩把?”
張炭道:“而且是排第一和第二約兩把。”
召煉天冷哼一聲。
他的刀,薄如紙,突然發出厲芒。
五彩的厲芒。
難道他的刀也似人一般,竟會有喜有怒?
這次是彭尖問:“是誰?”
他說話的聲音好像是一個被人用手掐著咽喉快要窒息似的,但他整個人,又精壯得像頭牯牛一般。
“蘇夢枕的“紅袖小刀”和雷損的“不應寶刀。”張炭答。
張炭這樣一說,那三個人的臉容都放鬆了下來。
本來,張炭那一句話,等於是侮辱了他們,而今,張炭一道出了那兩人的名字,反而像是恭維了他們。
而且還是極高的恭維。
所以三個人的心裡都很舒服。
“蘇夢枕的“江袖跟雷損的“不應,誰是第一?誰是第二?”孟空空悠閒地道:
“你認為呢?”
“他們還沒有比過,”張炭道,“我不知道。”
孟空空優雅地道:“那你知道些什麼?”
張炭道:“我只知道你們來了。”
盂空空悠悠地道:“你可知道我們來作什麼?”
張炭又嘆氣了。
他每次嘆氣都想起他的好兄弟張嘆。
因為“大慘俠”張嘆也老愛嘆氣。
“我不知道,”他說,“我只知道你們已拔出了刀。”
孟空空笑了:“通常拔刀是要幹什麼的?”
“殺人。”
張炭只好答了。
孟空空以一種悠遊的眼色看他。這人無論一舉手、一投足,都十分幽雅好看。“這兒有誰可殺?
張炭又想嘆氣。
“我。”
他指著自己的鼻子道:“如果你們不想殺掉自己,好像就只有我可殺了。”
“對了:“孟空空愉快她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