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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那我先謝謝你了,你真能把這幅畫兒賣了,我不會讓你白費心。”張建國點了點頭說。
“你說這話可就遠了,咱哥兒倆誰跟誰呀?放心,建國,我會想辦法幫你找個好買主,別看這幅畫兒不是名人畫的,我得給你賣出個名人畫兒的價兒來!”
“泥鰍”當下把這幅畫留下,對張建國拍了胸脯,滿應滿許。讓張建國覺得他這個人真夠朋友,他的眼睛沒看錯人。
幾天以後,“泥鰍”打電話把張建國約到一個飯館。一見面,“泥鰍”手裡晃悠著大煙鬥,笑著對他說:“兄弟,那幅畫兒讓我出手了。”
“賣了?真夠快的。行呀!生子,還是你有路子。”張建國吧唧兩下嘴,說道。
“你託咐我的事兒,我能不上心嗎?”
“賣了多少錢?”張建國似乎更關心這個實質性問題。
“泥鰍”淡然一笑,讓服務員給張建國倒了一杯茶,煞有介事地說:“知道你等著用錢,我不能坐在家裡等著人上鉤呀。找了一個朋友,他正好認識一個香港的畫商,我跟他一聊,敢情這位剛入道。我心說這就好辦了,把那幅畫兒拿去讓他看了,他也不認識‘霄巨老人’。我跟他侃上了,跟他說‘霄巨老人’是一大名家,上了《中國書畫家大辭典》,北京人就認他的畫兒,這幅畫兒是從我爺爺那兒傳下來的,要不是急等著用錢買房,我才捨不得出手呢。沒想到這個‘棒槌’還當真了,沒打磕巴就要收這幅畫兒。我心說遇上一個冤大頭,不能不宰他一下。他問我多少錢出手?我一咬後槽牙,說了一個嚇人的數……”
“你跟他要多少錢?”張建國聽到這兒,心快提到了嗓子眼兒。
“泥鰍”卻有意賣了個關子,笑道:“你猜吧。”
“那我哪兒猜得出來?你快說吧。”
“哈哈,我跟他要二十萬港幣!”
“二十萬?這畫兒值這個數兒嗎?”張建國驚詫地問道。
“值不值的,我得先虛晃一槍呀!他一聽我要二十萬,一下縮回去了。”
“這麼說你沒賣?”張建國急切地問道。
“你聽我往下說呀?沒賣,我約你到這兒幹嗎?我一見他往回縮,也後退了一步,跟他要十五萬。他說十五萬也貴了。我心說這小子不懂畫兒,倒懂得討價還價兒。沒轍,我跟他來回拉鋸吧,拉到最後,五萬塊錢,他再也不肯往上添了。”
“這麼說,這幅畫兒賣了五萬塊?”
“怎麼樣?價兒不錯吧。不瞞你說,我拿著這幅畫兒,在圈兒裡問了幾個行家,他們說能賣出五千塊錢就不錯。五萬塊錢,兄弟,你也就是讓我替你賣,換了別人,姥姥他也賣不出這個價兒來。當然了,也是該著你走‘字’兒,讓我碰上了一個冤大頭。”
“泥鰍”說著把手裡的菸斗放在桌上,從懷裡掏出一個紙袋子,拿出五沓子人民幣,“啪”地往桌上一拍說:“點點吧!俗話說,親兄弟,明算賬。錢要當面點,酒要對面喝。”
張建國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多現金,他用舌頭舔著手指頭,一張一張地把鈔票數完,從裡又抽一沓子,數出五千塊錢,遞給“泥鰍”說:“拿著吧,這是你的辛苦費。”
“泥鰍”笑道:“幹嗎,還給我打‘喜兒’呀?”
張建國看著他道:“我雖說不懂畫兒,是外行,但行裡的規矩我還知道。哪兒能讓你白跑腿呀。”
“你這是哪兒的話?誰讓咱倆是哥們兒呢?哥們兒之間幫點兒忙,還收‘喜兒’,你這不是罵我嗎?”“泥鰍”推讓道。
“咱們一碼說一碼,你不是說親兄弟,明算賬嗎?拿著吧,這是你該得的。”
“泥鰍”從桌上拿起菸斗,在臉上蹭了蹭,笑道:“嗯,說你是實在人,還真夠意思。得了,咱別為這五千塊錢推來讓去的了,真按行裡的規矩,要‘成三破五’,我至少要拿一萬塊錢。這五千塊錢就只當是我收你的‘喜兒’,這個情兒我領了。小湄,我得管她叫姐,她不是住著院嗎?我也不便到醫院看她。你把這五千塊錢拿上,就當是我去看她了,表示我的一份人情。”
張建國說:“那可不行,你看她,給她送人情,那得單說,咱們現在說的是賣畫兒的錢。這錢你必須收。你不收,小湄也會罵我的。你明白嗎?五千塊錢,你不會嫌少吧?”
“泥鰍”見張建國快急了,拿起桌上的五千塊錢,退了一步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