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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明明是‘狗咬’嗎,難道還是驢咬、馬咬嗎?”
馮爺乾笑了一聲,說道:“真是狗帶嚼子,胡勒!我罵了你幾句,也不白罵你,告訴你‘狗咬呂洞賓’,是‘苟杳呂洞賓’的訛變。”
“啊,是這麼回事兒?”陳律師釋然笑道。
馮爺道:“乾脆我給你講全了吧,苟杳是個人名,跟呂洞賓是同鄉。苟杳少年家貧,跟呂洞賓拜為兄弟,呂洞賓經常接濟他。後來,又把他接到家裡攻讀“四書五經”,以求考取功名。有一天,呂洞賓的一位姓林的朋友來串門,見苟杳長得儀表堂堂,便想把自己的妹妹許配給他。可是呂洞賓不幹了,他長得難看呀。苟杳知道呂洞賓不同意,動了個心眼兒,反過來讓呂洞賓當媒人。呂洞賓說我給你當媒人也行,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先讓這位林妹妹陪我三天。還沒入洞房呢,先讓他跟林妹妹睡三天覺。這種事兒一般人是不會答應的,可苟杳卻說行,還真讓林妹妹陪呂洞賓待了三天。三天過後,苟杳見了林妹妹,林妹妹抹著眼淚說,你為什麼這三天都是天黑了才來,而且來了就知道埋頭看書,也不理我,天亮以後,扭臉就走,讓我獨守空床?苟杳這才知道原來呂洞賓是以此告誡自己,不要因為找了個漂亮媳婦,而耽誤了讀書,毀了前程。於是發憤讀書,終於考取了功名,做了官兒。一晃兒過去八九年,呂洞賓他們家著了把大火,一下兒遭了難,他去找苟杳求助,誰知道苟杳把呂洞賓留在家中,天天好吃好喝兒地伺候著,就是不提資助的事兒。呂洞賓一怒之下,走了,路上乞討,得到一個富人的同情,給了他不少銀子,回到家,看到燒了的房子沒了,原址蓋上了新房,他媳婦正披麻戴孝哭呢,見了他,納著悶兒問,你不是死了嗎?怎麼活著回來了?呂洞賓細一問才知道敢情是苟杳派人給他蓋的房子,並送來一口棺材,對他媳婦說呂洞賓已客死他鄉,呂洞賓聽了這個氣呀,大罵苟杳不義,一氣之下,把棺材給撬開了,只見棺材裡全是金子銀子,上面附有一書,寫道:‘苟杳不是負心郎,路送銀,家蓋房。你讓我妻守空房,我讓你妻哭斷腸!’呂洞賓看了這幾行字,恍然大悟,哭笑不得說道:‘合著你苟杳在這兒等著我呢!’這就是苟杳呂洞賓的故事,自然這也是民間傳說了。”
陳律師聽了,也恍然大悟道:“噢,原來‘狗咬呂洞賓’是這麼回事兒。這個故事倒是蠻有人情味兒的。”
馮爺道:“這個故事,按你們玩法的人來解釋得算欺詐。你別跟我睖睖眼,反正剛才說的五百萬,你是拿不到手了。”
“我也沒打算要。我知道您在跟我開玩笑。”陳律師淡然一笑說。
馮爺道:“你知道什麼呀?不是我擠對你,玩兒學問,你是螢火蟲兒的屁股,沒有多大亮兒。知道我為什麼給你講‘狗咬呂洞賓’的故事嗎?老實說吧,你找我是不是想從我這兒找證據?”
“也可以說是吧。”
“那你算找對了人,明告訴你吧,錢顥老爺子活著的時候,跟我是至交,他是有文化的明白人,也知道幾個兒女都是什麼料兒,能對身後事沒有交代嗎?不瞞你,他給他女兒錢小湄那幅齊白石的畫兒是有遺囑的。”
“有遺囑?我問過錢小湄,她手裡沒遺囑呀!”
“她手裡沒有,你就斷定別人手裡沒有嗎?”
“這麼說遺囑在您手裡?”
“沒在我手裡,我敢一見面就罵你嗎?”馮爺的“陰陽眼”左右翻了一下,那隻小眼放出一道詭異的亮光。
“那麼……”陳律師剛想說什麼,被這道亮光燙了一下,身子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馮爺冷笑道:“哈哈,你呀,餓漢子抱著一隻肥刺蝟,扎手但捨不得扔對不對?但我告訴你,錢大江再絞盡腦汁兒,機關算盡也沒用,讓他玩兒去吧,早晚有他玩兒現了的時候。”
“您為什麼不早說呢?”
“早說,我還怎麼看你陪他演戲呀?”
“這……”
馮爺的“陰陽眼”突然右眼一擠咕,左眼一眨麼,面沉似水,戳腔道:“不跟你遞牙籤子 42 了,咱們剛才已說好,你說不上來‘狗咬呂洞賓’是怎麼回事,就去法院撤訴。找誰?怎麼撤訴?我不管。這檔子事你沒少費神,本來想掙筆錢,現在呢,竹籃子打水,一場空。但我不會讓你吃虧,也不會讓你栽面兒。你是當律師的,我只告訴你一條,往後替人打官司,別拿弱者和窮人開刀,有點兒人情味兒,懂嗎?”
他說完這幾句話,轉身把董德茂叫過來,要過他手裡拿的手包,從包裡掏出一摞鈔票,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