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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能寫出這個,是不是有些說不通?
明於遠:“……”
正自胡思亂想,明於遠對我說了什麼,也沒有聽清。
忙回過神,發現我們正停在院子東南角的取水管前。
這兒本來僻靜,我們什麼時候跑這兒來了?他剛剛又問了什麼?
明於遠正興致濃濃地研究著這個取水裝置,“它叫什麼?”他突然問。
“唧筒。”我不假思索,說完,呆住。
生活在其中,偶然知道府中飲用水多是家僕清晨自城外山上取來,路途遙遠;生活用水多是去城中水井邊,也很不方便。
於是想到了這個取水裝置。
當初為了做這個類似虹吸管的鐵管,我一而再、再而三地表示不滿意,以至於最後,城中最好的鐵匠鋪子裡那位老工匠一看到我就打哆嗦。
選了家中幾個較隱蔽的位置,裝上後真是方便多了。
幾滴冰涼落在我臉上,我一顫,回頭見明於遠正將壓上的水花輕彈向我的臉。
“嗯嗯,不錯,終於醒了。唧筒,”明於遠鳳眼微眯,“這個東西怎麼來的,你肯定是不知道了?”
他話是問的,但語氣卻肯定。
這隻狐狸。
我笑著說:“學生確不知道。不過,這個應當哪兒都有吧?”
“哦,你覺得為師會對一個隨處可見的東西感興趣嗎?”說完,笑著斜睨我一眼。
我一愣,暗暗懊惱後一句問得畫蛇添足,越描越黑。
“最近幾年,簡相府中新鮮物兒不少,連帶著我們昊昂也跟著沾了不少光。當然,這些你肯定也是不知道的了?”
他繼續向前走,我伴行在側,卻不知道如何說話。
他想說什麼?亦或說他在懷疑什麼?
這幾年,我也只是為了生活的簡便,略做了些變動,比如這個取水裝置,比如磨麵粉用的水磨,比如我的簡易淋浴房,比如我的羽絨服,比如……
正出神,就聽見“花落自紛紛——是你寫的吧”,聲音漫不經心。
“是的。”
瞧我都說了些什麼?
我張口結舌,站住了,不自覺地抬頭看明於遠。
他素衣臨風,狹目流光,也正一臉笑地看我。
“非兒——”身後傳來簡寧的輕喊,我一聽,鬆口氣。
轉身跑過去,抓住簡寧的手。簡寧掌心的溫暖令我一陣心安。略定了神,回頭暗瞪明於遠一眼,不想他仍在看我,我的目光已來不及收回,突然就覺得委屈,慢慢紅了眼。
卻見明於遠已是目光一轉,自然地看向簡寧,笑得十分愉快,“簡兄,這院中風景不錯,晴和天氣,令人神清氣爽啊。”
“呵呵,國師見笑,”簡寧握握我的手,“非兒這段時間真令國師費心了。”
“哪裡哪裡,這個學生,”他話音略停,笑看我一眼,“我很滿意,哈哈。”
我暗地裡扁扁嘴。
以後的日子裡,我發現明於遠似乎總有本事令我情緒失制,他,似乎也很以此為樂。
而我在他面前似乎也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而且可怕的是我居然越來越不想控制。
我實在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在一天天地長大,可是性子卻似一天天地變小。
難道是簡非在一點點地回來?
這天黃昏,明於遠在我的書房裡看完他的公文,說:“簡非,你今年十三了吧?不知不覺都七年過去了。”
我頭沒抬,繼續看書:“你想說什麼就說吧,別兜圈子了。”
“這是你對為師的態度嗎?”他一副委屈狀,“再有幾天,為師生辰,你作為學生好歹應有所表示吧?”
“哦——”我停了筆,看向他。
七年來的點點滴滴開始湧上心頭,他對我的教導,盡心盡力中帶著些縱容和隨性。順著我的心意,他並沒有要我去學什麼定國安邦之策。
“感謝的話嘛,就別說了,”他笑看我,狹長的眼裡光芒閃閃,“禮物嘛,卻不可以忘了。記住,為師我要簡非親手做的禮物。”
我瞪他一眼,“我所學全是你教的,還哪有什麼拿得出手的禮物,配得上老師你這樣的人物?”
“不一定,不一定。”他笑著俯身朝我眨眨眼,“總之記住,別令為師失望啊。”
說著,眉花眼笑地離開了。
剩我一人坐那兒發呆。
送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