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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霍,果然,這個驕傲的傢伙。
這一聲把絕塵那廝驚回到了路中間,只見它腿部肌肉瞬間繃緊,油黑油黑的皮毛,陽光下,似上好的黑緞。
低頭看灰馬,我笑起來:“你看你,毛驢似的,還又倔又犟。要輸了,你回家天天吃紅燒肉。”
宋言之笑得騎不住。
我對他一揚下巴:“要你們讓,勝了也不光采。我們一齊出發。”
“行。”宋言之不知聽到了我剛才與灰馬的話沒,答應地爽快。
開始。
這一次,灰馬颶風一般捲了出去,北風頓時變成利刃,割得人臉生疼生疼。
最初絕塵還能與它並行,可是不多會兒,就被甩到後面去了。
它跑得十分放肆,瘦骨嶙峋的背,起伏若驟起驟落的巨浪。
騎在上面,漸漸連韁繩都掌控不住,兩眼陣陣發黑,一顆心都要蹦出來了,只得摟了它頭頸,任它帶著我飛奔。
它似乎察覺到什麼,速度慢了下來,卻仍是一路風馳電掣。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馬身一沉,宋言之驚怒之聲自我身後傳來:“簡非,你不要命了?!”
說著,一手環抱住我,一手控制著韁繩,灰馬的速度一降再降,終於變成一溜小跑,最後,停了下來。
“你就這麼想贏?!”他似還沒平息怒火,胸口也在起伏;我連點頭的力氣都沒了,閉著眼晴靠在他身上狂喘,口中甜腥味上湧,整個上呼吸道火燒火辣般地疼,彷彿吸進去的不是空氣,而是辣椒水。
他的掌心抵了我的背,陣陣暖意源源不斷地傳入,溫水般,流遍四肢百骸;不斷翻湧的氣血漸漸回落,波動,平息。
我依在他胸前說:“是的,只想贏,這樣,你才會帶我去。”
“贏?你這種身體、這種騎術,去什麼邊關?還是在家老老實實地待著吧。”說完,毫不客氣地給了我一爆粟,下馬。
我撫著頭,兀自不甘心。
宋言之把我扶下來,又回身笑給灰馬一爆粟:“你也是個不省事的。”
灰馬抖耳刨蹄,把它毛茸茸的大頭偎過來,溫暖的鼻息全噴在我臉上。
“好了,不怪你。是我騎術不精,害你贏不成。”我笑著捋捋它。
兵營在望。
據宋言之介紹,營中有將士三百人,都是上次隨他一同回京的。這臨時駐紮地,背山而建,有練兵場、兵營、兵寨等。
我想想,問道:“他們只在營中活動吧?”
“哦?怎麼講?”他看看我。
“萬里歸來,獻俘、押送戰利口、途中防務……三百人實在是不夠的,可大哥卻只肯帶這麼多,足見行事謹慎。京畿不同邊關,所以大哥定會約束部屬,以免別有用心之人做無謂的文章。”我微笑,“還記得聽松閣我們初次見面嗎?當時禮部忙著十里郊迎大將軍,你卻悄悄回來了。”
宋言之牽馬與我並行,眉微皺:“簡非,大哥不愛聽你說這些,更不希望你去琢磨它。一旦浸染上官場習氣,你會漸漸面目全非的。”
聽他這番話,一時只覺心底微微酸澀,吸口氣,放眼向遠處看去。
蒼天恆高遠,白雲變古今。
四方天下,眾生如蟻,汲汲營營,昏沉度日,誰辨苦樂?
辨了苦樂,卻如何?
我心底嘆息一聲。
“簡非,生大哥的氣了?”宋言之看看我,輕聲問。
“不,”我微笑,“我很高興。小弟豈能不明白大哥的心意?其實,說出這樣的話來,我就預料到大哥會有的反應。”
宋言之腳步微頓,詢問似的看看我。
“之所以提出隨你去邊關的要求,不是一時的心血來潮。”我盯著天邊的飛鳥,“明於遠讓我給他五年的時間;慕容敏建議我參與朝政,去建立自己的勢力,鞏固自身根基。他認為這樣做,才會令他人望而顧忌,進而退卻,而我也才有能力自保。”
呵呵,自保。
哪是自保?
“我沒有父親和明於遠老成謀事的本領、斡旋變通的手段……縱使這些我能學會,學會了這些,用大哥的話來說,代價就是面目全非。”
他不言聲,靜靜地聽我說著。
深冬的風從我們身邊刮過,帶著寒意。
“不想出仕,卻進了倦勤齋;不想更進一步,卻去了南書房;無意科舉,卻變成狀元;不想沾惹是非,卻先是春藥、後是蠱毒……這才多久?從步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