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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才肯低頭校對,標題就出錯了:“不要用這個名字。對媒體別提安紹嚴,他們都不知道這是誰。”
“好。”看他把字改過來,連翹撇嘴:“為什麼換名字呢?”
“許你改年齡不許我改名字?”他笑笑:“你喜歡哪個?”
“我啊?”她看他不歇氣地一連改了四處專業用詞,有點失神,這一行,放下得確實太久了。 聽不到回答,他又追問一句:“你喜歡哪個名字?”
她望著被粗槓劃掉的兩個字和上面潦草的單字,理智地選擇:“我喜歡紹嚴。”因為標題多一個字就滿一點,排版會比較好看。
安紹嚴霽顏:“我也喜歡小翹。”
第十九章
連翹好久沒寫過專案報告,兩頁紙的內容認真敲出來,三分之一腦細胞被分解代謝了。中空之勢的一顆頭因此輕鬆無比,一雙腳就灌了鉛似的挪不動,同樣是對著電腦,這兩個小時比她在前臺待一天都累。剛出電梯就聽見嘩嘩雨聲,暗裡一迭聲地叫苦。
大廈門口熙熙攘攘,沒耐心的早頂著雨跑了,剩下有招兒的打電話調車,沒招兒的通知過家人要晚歸,不少人對著雨幕焦急踱步,脾氣壞的還要破口大罵。但也有心態好的,於角落裡三兩一簇,或蹲或站,聊得著實開心,笑聲不斷,半點不為雨惱。
連翹踮腳向外張望,大雨降低能見度,兩個小時,他不一定能開回家呢。 她賭段瓷離開的時候會在樓下等她。可是不敢肯定,寧可晚走,也不想急急趕出來卻撲個空。現在起碼可以哄自己,他等到下班見不到她,就離開了。略帶點遺憾,總比失望要好。 段十一果然眼獨嘴毒,事實上她不只有張情婦的臉,還有著安於做情婦的泰然。
安紹嚴的車從地庫開出來,必定會經過大廈正門,遠遠看見連翹探頭探腦狀,笑道:“這是要冒雨了。”車裡還有另外兩位總監同行,坐在安紹嚴身邊的這個本想出聲救美,又顧及自己沒發言的資格,瞥下老闆,沒說話。
倒是小司機快人快語:“安總,時間還夠,拉她一段吧。”他平日裡跟連翹她們幾個行政混得熟,公司上下也都看得到,不忌諱那麼多,得到默許即往樓前駛去。車子調頭換了視野,安紹嚴看到右側的景物緩緩掠過,一輛加長的奧迪A8停在路邊,似乎隨時準備開走。他認識開A8的不少,比方說兩個小時以前就該離開的新尚居總裁。可惜不記得段瓷的車牌號,也不確定那被雨刷得錚亮的車子是不是他的。正愣神間,聽見司機大笑:“到底是跑出來了。得,那邊咱拐不過去。” 安紹嚴錯身從車前窗望過去,雨勢稍小,避雨的陸續出來了,連翹也跟風而動,走了幾步似有悔意,偶爾回頭看看。他搖頭直笑:“不管她了,去機場吧。”
連翹沒發現那輛與她呈反向前進的車子,她站了一會兒好無聊,看見身邊越來越多人放棄等待雨停的奇蹟。猜想大概也沒多大雨,結果跟出來沒兩下就澆哆嗦了,這雨說大不大,估計等她攔著車也澆透了。正掙扎要不要回去,一輛漆黑的車子無聲無息捱過來,連翹扭頭看見車前臉那碩大的水箱格柵,車窗降下,裡面傳出一句:“嘿,美女。搭車嗎?”
有一瞬,連翹以為車裡坐的是楊霜。
段瓷不服氣地冷哼:“有些本事誰都會,不一定非得使出來。”心說那小子要有閒心等你倆鐘頭都出鬼了。
連翹嚶嚶道:“嗯,也是。”眼角斜窺專心開車的人,要恭喜他拿到精冶專案,還是問他最近有沒有常熬夜?想說你在樓下等著怎麼也不知會一聲,早知道就不讓安紹嚴餓肚子。他又瘦了一些,側面看下巴很尖……考慮到哪個話題都不安全,乾脆不作聲。
有時候一個人沉默,不是無話可說,也可能是想說得太多,卻為難該說哪一句。 段瓷頗習慣她這種時不時的沉默。打輪轉彎,看她一眼:“你怎麼這麼晚?” “安紹——”突然想起他囑咐過要叫安迅的,不過段瓷反正也知道他們的關係,說安紹來也沒什麼。腦子這麼一轉,已拖了個長音。
段瓷輕嗤:“少個屁!他都四十多了吧。”
連翹失笑:“我是要叫安紹嚴。”
段瓷微窘,表情上卻看不出,繃著臉目視前方。半晌忽然笑起來:“你為什麼朝他叫安紹嚴?” 連翹想了想:“你為什麼叫十一呢?”
段瓷盯著前車屁股的尾燈,踩下剎車,扭頭瞅著她咧嘴:“不告訴你。” 連翹神色嚴肅,下了血本兒似地商量他:“那我親你一下你告訴我吧。” 他忍著笑裝酷:“哪有那麼美的事兒啊?還給你解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