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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死去的人腳上穿著的鞋子,沾染著無盡的黑暗,令人感到惶惶不安。恐懼萬分。
她依稀記得。那天母親從學校走出來時,什麼話也沒有說。而是帶著她到街上一家破舊不堪的店子,買了幾大包黑色的絲線。她問母親,“媽,你這是幹嘛?”
“制黑布鞋。”
對於校長給她的處分,她絲毫不在意。即使把她開除學校,她也不會因之嚎啕大哭,最多隻是沉默一會兒,然後再回到家去。要不是母親和冬子的勸說,紀小蓓的學業真的可以算是臨近懸崖的邊緣。只要一失足,便再也無力尋回。
有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是她終於在雜物堆裡找到了那個老舊得勉強能放影碟的機子。她拿著抹布極其小心翼翼地擦去外殼上的塵埃,再然後拉通電源,開啟盒蓋,吹了吹。還好,機子還能用。
紀小蓓花了一大筆錢買來的碟子,是沒有讓母親知道的。如果讓母親知道的話,紀小蓓真不敢保證母親的反應會是如何。許嵩的四張專輯,她一直都放在書包裡,每一本書夾著一張影碟,用了四本書,就算把書拿出來捧在手心,也不易發現裡面的影碟。
母親不在。扛著一大堆黑布鞋拿出去賣了。
她抽出一張碟子,是許嵩專輯《自定義》裡的《如果當時》。嘶啞的聲音從破舊的機子裡緩緩流淌出來:
天灰了 ;雨墜了
視線要模糊了
此時感覺到你的重要
愛走了 ;心走了
你說你要走了
我為你唱最後的古謠
紅雨瓢潑泛起了回憶怎麼潛
你美目如當年
流轉我心間
渡口邊最後一面灑下了句點
與你若只如初見
何須感傷離別
———紅雨瓢潑泛起了回憶怎麼潛
———你美目如當年
———流轉我心間
———渡口邊最後一面灑下了句點
———與你若只如初見
———何須感傷離別
聽著音樂的紀小蓓完全不知母親是什麼時候回來的,當母親走進她的臥室,她的靈魂還沉入在音樂世界裡。
“啪!”聲音猛然斷裂了,華麗麗地碎裂不堪。
“媽?”很顯然紀小蓓沒有料到母親會出現在自己的身後,並用力扯掉她的耳機。“媽,你這是幹什麼!”紀小蓓猛地站起,一把奪過母親手中被揉捏成一團的耳機。
耳機的黑繩無規律地纏繞在一起,越理越亂,她看著就心煩,也便懶得去弄,直接扔在一旁的地上。
“紀小蓓,你哪來的錢去買碟子!”母親的話咄咄逼人。
“撿的。”她隨口應著。豈料她的回答讓母親愈加生氣,“撿的,你以為這嶄新的碟子是到處都可以撿的啊,天上哪來這麼多餡餅!”
“那搶的吧!”紀小蓓真心地不想談論這個話題,可是她越是這麼說,母親就越要往她的心窩子裡鑽。
“紀小蓓,媽不希望你去偷東……”母親話中的“西”字還未落下,紀小蓓突然輕笑,面無表情地冷哼一聲,“媽,我就算要去偷東西,也不至於沒出息偷這麼一點吧。”說到這裡,她頓了下,本想說是借冬子的錢買的,但這句話根本就說不出口,硬生生地憋回內心裡。而破口說出的話,又是另一個意思了。“媽,我還真沒想到你竟然會把我想成那樣的人。自從那個人走了,你也跟著變了,變得如此的陌生。是不是沒有那個人,你便不會這樣!”
——即使世上任何一個人變了,我也不希望你有任何的改變,因為在我的眼裡,你是唯一一個和我有著血肉關係的人。那個人不是,他永遠也不會是,從他離開你的那一刻,就再也不可能是。可是母親你,為了他,卻變成了一個我熟悉的陌生人。我不再稱他為父親,他不值得擁有這個稱號,他不配!該讓我如何是好?
“你說什麼?你說你爸!你說我……我為了他……”母親支支吾吾地說著,顯然是被紀小蓓剛才的話刺激到了神經。“不,不,小蓓,我不是因你爸改變的,你不要說你爸,你爸……”母親說到這裡,突然抬起頭,睜大的眼睛暈染著憤怒的目光,揚手便是一巴掌,“你不準說你爸,無論是誰都不能說你爸!”
“又是爸,口口聲聲都是爸,媽,他從離開的那刻就不再是我的爸,我沒有爸!他永遠只能以‘那個人’的身份存在!”紀小蓓咬牙切齒地說。
“你再說一遍!”母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