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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那是種極度矛盾的感覺,讓他自卑或者懊惱,也會在被姑娘們或姑娘的爸媽們否決時感到悲憤、失落、沮喪、不甘……但他知道這就是最現實的生活。
所以,他根本沒想到自己會過上今天這樣的生活——吃穿住都不愁,有了媳婦,馬上會有孩子,父母就在身邊,一家子雖然不乏摩擦但仍然熱熱鬧鬧地一起生活……相比曾經的一切,今天的生活就好像是在做夢。
管桐覺得,他的確已經生活得很好。
就拿接父母到城市裡一起生活來說吧,聽上去好像不難,但對很多城市裡的新移民,尤其是大城市裡的新移民而言都是一種奢望——在今天這種高房價,高生活成本的背景下,有一套能容納一家三代人的房子已經很難,更別提還有那麼多的兒媳婦不願意和公婆一起生活,所以勢必要準備兩套房子,兩套房子啊……就算是二手房,它們所代表的可能是幾十萬、可能是上百萬,這種重壓足以令小兩口窒息。所以,要真想讓農村的父母到城裡來,與跳出農門的兒子一起“共享改革發展的成果”,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至少需要一個踏實的職業,一份優渥的薪水,一個通情達理的老婆、一對寬容忠厚的爸媽……而且,還要處於一個不要太大的城市裡,置身於一個不算太離譜的消費環境中。
現在,他曾經的夙願都達成了,他很欣慰。有些話他不說,是因為性格使然,而不是因為感受不到——比如知足,或是感激。
因為知足,所以他再內心深處是感激顧小影的:這年頭,願意和公婆一起生活得兒媳婦已經越來越少了。雖然她從來沒停止過抱怨,但向來講究精緻的她也漸漸學會了見怪不怪,她在努力為一個家庭的簡單生活而剋制自己,他看在眼裡,就會記在心上。因為他知道,愛一個人,為他付出關懷、呵護、惦念,這些都不難,但為他委屈自己,這才是最難的。肯這樣做的人,有的是因為認命了,所以從此消極生活,直到把日子過成一截乾巴巴的木乃伊,有的則是因為不甘心,因為希望有轉機,所以每天都在努力磨去自己身上的稜角,以換得以後漫長歲月中的溫存時光……顧小影是後者,他管桐又何嘗不是?
故而,他才願意站在她的角度上去解釋問題,讓她心裡舒服一點,讓他自己好過一點——畢竟,將心比心,他也承認別人的爸媽永遠不會等同於自己的爸媽,所以不管小兩口陪著哪一邊的老人一起過日子,都不可能一點摩擦也沒有。那麼在這種時候,只有兩人都肯設身處地、積極溝通、相互體諒,才能真的冰消雪融。
哪怕,是以自己必須承擔某些委屈或改變為代價的。
就像顧小影以前說過的那樣:婚姻是一塊磨腳石,只要肯搓,死皮、繭子、汙垢,統統都能搓掉。開始的時候會有一點疼,但不經歷這些就不會有一雙秀氣,細嫩的腳,就不會有資格在夏天炎熱的風裡穿一雙精緻的細帶子涼鞋走來走去。
這是她的態度,也是他的希冀——管桐按亮手機,看著顧小影徵他臨行前存進去作為待機畫面的她自己的照片,微笑著這樣想。
(2)
國慶節,段斐終於決定帶江岳陽剛家面見父母。
唯一的一點岔子是出發前,段斐帶著果果從樓上下來,走到江岳陽的車旁邊,剛拉開車門就看見不遠處的樹陰下站著一個熟悉的人影:孟旭。
看見段斐發現了他,孟旭才緩過神來,走近一點問:“你們這是……去哪兒?”
“回我家,看我爸媽,”段斐笑一笑,順平拍拍果果的頭,“果果,跟爸蒼打個招呼。”
“爸爸!”果果脆生生喊一聲,旋即又轉過身,自己往車裡鑽。
段婓伸手抱起女兒,把她放到座椅上,這才回頭應付孟旭:“我不知道你這週會來,所以沒跟你打招呼。”
“我也是路過。”孟旭點點頭,餘光看見江岳陽從樓梯上下來,頓一下說:“那我先走了。”
“嗯,慢走。”段婓眼皮都不抬,一邊給果果系安全帶一邊敷衍,直到孟旭真的走遠了,連背影都看不見了,她才反應過來:路過?孟旭在這個學校裡會有熟人?
可是不管到底有沒有熟人,都和她沒有關係了。孟旭對她而言,全部的意義不過在於女兒身上留有他的基因、他的血脈,但已經不再是需要惦記的家人。
她這樣想著,坐上車,招呼剛上車的江岳陽:“走吧。”
江岳陽點點頭,也沒有多問孟旭究竟為什麼出現,反倒是轉回身去仔細看了看果果身上的安全帶,這才發動了車子,往未來的岳父岳母家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