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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陽義軍在這裡停駐了一千五百人,由高家營的悍將馬五馬學禮帶他兒子馬應祥駐守。鳳翔府城失守後,王延詔部損失不輕,帶隊撤入了寶雞城,高德均就讓自己的三弟高天德再領一千青壯前來增援。同時高天德也帶入鎮中了四門直射短炮和六門輕重型臼炮,以及大批相配應的彈藥。
對於寶雞城外的這些戰略重地,高德均的腦子裡的定位就是磨盤,血肉磨盤。用他們一點點的把清軍血肉磨去,一點點的把清軍士氣脾氣磨去,等到傷亡慘重又士氣低落的清軍趕到寶雞城下時,他自己就是勝券在握了。
陝西清軍的統帥自然是由明亮擔當,甘肅方面則是有他們的綠營提督烏大經老將帶領。
明亮此戰籌集了近四萬人馬,陝西境內的清軍,除了必要的一部分留守陝南和鎮守西安這座現今的‘陪都’之外,餘下的是盡數投入了這一戰中。
配合著俄國人最新賣給滿清的一批槍炮,火力強大的清軍自發起進攻以來,勝報頻傳,連克了郿縣、鳳翔和汧陽三地,兵鋒直指寶雞。
擔任前鋒的是陝西提督柯藩,在偵查知虢縣鎮內只有三千人不到的襄陽義軍駐守之後,柯藩樂壞了。
如果裡面待得是三千不到的紅巾軍,他興許還會考慮一下,可對面的是兩三千白蓮義軍而已,自然是絲毫不放在心上。因為他手下可是有著楊芳和七十五兩員悍將的。
遂大手一揮,上萬士氣高昂的清軍就滾滾潮湧一樣流向了虢縣鎮。
虢縣鎮雖然在渭河邊上,可鎮子周邊並沒有活水流過,而且建鎮的地址地勢也稍微的高了一些,所以並沒有護城河。
身在渭河流域谷地,虢縣鎮周邊並沒有什麼突出的居高點,唯一的凸點就是城北門外六七里處的一個小丘。
土丘比平地高出了大約十多米的樣子,上面還蓋有一個土地廟。
之所以用“個”而不是“座”來形容這土地廟,那是因為這個土地廟著實是太小了,不要說是人,就連大點的野狗都鑽不進去。僅是大半人高的一個牌坊式的小格子。
這樣的土地廟在些貧困的府縣地區很常見,因為當地的百姓沒那個財力物力去蓋和維持一個正規的土地廟,所以就只能用縮小版的。
楊芳,乾隆三十五年人,為人剛勇,性情堅毅,自幼雖家道貧寒,可是喜好讀書,又愛練武,後來雖然迫於生計投身行伍。但是自己本就是塊金子,到了那裡都發光,很快就在軍中出人頭地。
乾隆六十年湘黔苗民起義,楊芳時年二十五歲,投身綠營還不足六年,就已經升上了四品守備。
湘黔征戰,楊芳立功卓著,官職連連提拔,白蓮教紅巾軍起義時就已經是一協副將,後不到一年就又升任了總兵。一路官途坦蕩,可以說比起一般的武進士來都要順利的多。
後來他隨軍入四川、陝西清剿白蓮義軍,每戰皆為先鋒。
這兩年中與襄陽義軍交戰的這麼多清軍將領中,楊芳的聲名絕對能名列前茅。雖然可以說手上是沾滿了白蓮義軍和湘黔義軍的血,官帽子是正兒八經的血紅帽子,但是楊芳不殺良冒功,不虐殺俘虜。相比較一些不堪入目的滿員旗人和墮落的綠營將領,他自己的聲名在義軍中倒還是可以。
這一戰毫無例外是楊芳部打先鋒。
清軍中自從紅巾軍崛起之後,滿人就開始有意無意的壓制漢人。這北京城丟失了以後,就更加的明顯了。
打最苦的仗,得最少的補給
楊芳沒有對柯藩的將令流露出半點不滿,雖然心中真正如何想的外人從來不知,可是他在接令後立刻就點起所部開向了戰場。
那個土堆子就成了柯藩的落腳地,土地廟被直接推了,重新起了一個觀臺。
“這***——”高天德看罷遠處土堆上柯藩升起的帥旗,狠狠地咒罵了一聲。“狗東西算你走運,要不是怕白折了兄弟性命,早就轟的一聲蹦飛你了。”
虢縣鎮外就這麼一個高地,清軍十有**會在那裡設定觀臺。之前不止是他,連馬學禮都想過要不要在那個地方埋上幾桶火藥,再尋個遠點的地方挖個地洞,讓一個絕對可靠的人留在那裡……
用打通的竹管做管道,只要肯下功夫,絕對能把火藥引線拉出去一二百米去。但是這樣大的動作難保不會被當地百姓看到,高天德和馬學禮也很難保證當地的百姓就都會跟他們義軍一條心,這兩年襄陽義軍跟清軍在陝西開戰,可把地方民生給禍害個不輕。
而且把一切痕跡都抹掉,也有些不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