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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要求釣者站在海塗上,硬戳戳的,不能亂動,跟“死”一樣,否則,跳魚就會因受驚而逃之夭夭了。釣跳魚,它不用誘餌,只用一枚特製的釣鉤(像船錨一樣,四個鉤焊接在一起,兩寸來長)。因此,釣跳魚其實是鉤跳魚。當然,這“鉤”,需要眼力,你把釣線甩出去,讓鉤子準確無誤地落在跳魚的身後,然後,悄悄繃緊釣線,猛地一拉,一揮,就將那跳魚鉤來了。也許鄉親們有少林武僧的站功和養油基百步穿楊的絕招,因而他們每每揮釣回來,總是滿載而歸。但當年最具出名的,還是鄰村西沿人,他們一潮往往能釣到十幾斤,這是我家鄉人所望塵莫及的。
捕捉跳魚的方法很多,有關這方面的故事也說不盡。但今天,在我的老家,因為海塗被圍墾,跳魚也銳減了,因為人類採用了最科學、最進步而又最惡毒、最殘酷的工具——農藥來消滅它們,它們的部落日見衰敗了。而且,在我的老家,當年捕捉跳魚的一應工具,今天也不復存在了。真可謂“狡兔死,走狗烹,高鳥盡,良弓藏”啊!
捉咬螄
我的家鄉方江嶼是座小島,四面環海。潮落時,圍繞著塘壩和山腳的那片片海灘,便成了青少年的樂園。
在方江嶼長大的人,無一不會撈海鮮。撈海鮮的內容豐富多彩,撈的方法也多種多樣。最容易的要算是捉咬螄了。無論誰,只要你願意涉足海塗,都會捉到一籃。但這多半是小姑娘大媳婦們的一種消遣活動。
咬螄呈螺狀,屁股尖細,像枚大頭的螺絲釘,有黑色的,有黃褐色的。它們附麗在海塗表面,全身沾滿泥油,爬行時像遲鈍的蝸牛。咬螄很笨,即使你站在它的面前,它也毫無反應。這也許是它沒有聽覺和視覺的緣故吧。
海陬舊事三題(2)
咬螄在暮春和夏天時長得最旺。潮落後,在那閃閃發亮的泥塗上,咬螄和它的近親貪吃螺,優哉遊哉地挪動身子,在身後撂下一綹綹細細的水痕,像一條條閃亮的尾巴。這時,你只要伸出手來,便像撿小石子一樣容易,將它們一一捉進籃子。要是遇到咬螄扎堆的地方,你可以用手拂攏來,然後成把成把地將它們捧走。
捉咬螄並不難,但必須練就踩海塗的本領。腳陷入海塗中,往往齊膝蓋深,換腳很吃力。海塗並非都平坦,也有沼澤之地,我們管它叫泥潭。若陷入泥潭,就很難自拔了。踩海塗甚至有危險,因為底下藏著牡蠣殼,牡蠣殼像刀子一般鋒利,踩上它,腳板就會讓它劃破口子。但即使這樣,我們也不怕,因此每次捉咬螄總是滿載而歸。
我們捉到咬螄從來不賣,專供自己享受。將它們煮熟後,用火鉗或舊剪刀剪掉那尖尖的屁股,想吃,就從籃子裡抓一把,然後有滋有味地吮起來。咬螄雖略帶苦味,但越吮越鮮。
夏天夜裡,海風習習,塘壩上沒有蚊子,是納涼的好去處。人們不約而同地聚攏來,坐在石頭、矮凳或草蓆上,邊聊天邊吃咬螄,別有一番風味。20世紀六七十年代,農村經濟落後,人們在勞作一天之後,能過上這種日子,已算是幸福了。
撬牡蠣
在圍墾之前,現在的芙蓉池,即過去的大芙(蓉)港,沿江一馬平川,都是牡蠣田。牡蠣田一壟接一壟,長滿了牡蠣。牡蠣殼堅硬鋒利,滿身帶“刀”,叫人望而生畏。但撬出肉來生吃,或燒熟了吃,營養豐富,味道鮮美。因此,牡蠣成了當地的特產之一。清江、芙蓉一帶,許多人家靠養牡蠣維持家庭生活。
牡蠣五月份養下,十月至翌年五月收成。特別是臘月、正月,牡蠣上市最走俏。這幾個月,塘頭裡裡外外都堆滿了牡蠣巖(過去用石頭養,牡蠣依附石頭生長),也站滿了人——沖洗牡蠣巖的,撬牡蠣的,熱鬧了整個海邊。孩子們也不時地過來湊熱鬧,撿零星牡蠣的,在大人身邊添亂的,有搭灶烤牡蠣的,也有“偷”幾塊回家煨熟吃的,亂哄哄,像作市一般。
姑娘們從小就能撬牡蠣,一天能撬二三十斤,她們大多成為家庭的主力軍。她們勤勞儉樸,捨不得吃自家養的牡蠣,常常成群結隊去海塗或海灘撬野生的。能幹的,一潮可撬二三斤甚至四五斤,但仍然捨不得吃,賣了存錢。我少時也喜歡撬牡蠣,手指常常被劃割得鮮血淋淋。
下海撬牡蠣遠不像捉咬螄那麼容易。那時由於窮,姑娘們大多光著腳板去踩牡蠣田。牡蠣田像一座刀山,腳踩進去,稍不小心,就會受傷。腳底流血幾乎是家常便飯。何況,寒冬臘月,北風呼嘯,雙腳陷進冰冷刺骨的海塗中,凍得渾身發抖,牙齒打架,夠難受的了。而雙手凍成紅蘿蔔,常常吹一口熱氣,撬一個牡蠣。但我那些姐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