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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邊溪是我和倪蓉棣的精神樂園,如果我們不是因為工作調動而離開芙蓉,它也肯定會成為我們兒子倪考夢的精神樂園。
我在芙蓉中學讀過初中、高中,先後在芙蓉中心小學、芙蓉中學當過教師,芙蓉是我的第二故鄉。我在讀書寫作文時常常引用毛澤東的“芙蓉國裡盡朝暉”的詩句來證明芙蓉的美好,但芙蓉當初的那條馬路竟出了車禍,奪走了我母親的生命,給我家造成莫大的悲劇,給我們帶來了失去親人的痛苦,以至芙蓉成了我的傷心地——這有點像今天的後邊溪一樣,其溪流、溪灘、溪潭、溪欏林等已面目全非,往日美如水墨畫的景象一去不復返,令人感到揪心的痛!然而,儘管如此,後邊溪在我的記憶中依然是美好的,她的印象,留在我的腦海中怎麼也抹不去!
我深深地愛著後邊溪。
2006年4月10日於樂清
海陬舊事三題(1)
謝智勇
捉跳魚
每次回老家,我站在塘頭,總是要尋覓那久違了的海塗“公民”,尤其是跳魚們。
跳魚頭大尾尖,身體長而扁,褐色,有黑色或藍色斑點,身子像泥鰍一樣油滑。我們海邊人根據跳魚的花紋斑點和鮮味,給它們起了許多別名:“花藍”、“耙牙”、“長腰”、“拉胡趵”,等等。“花藍”身上長有藍色斑點,身子最長,味最鮮,價格也最高;“長腰”硬骨,最難吃;“拉胡趵”個最小,但最會跳。跳魚單獨當菜味道太鮮,我們大多將它們和著鹹菜一起燒。跳魚也可烤成幹作香料。我曾在母親那裡學會了烤跳魚乾的方法。先用細鐵絲把跳魚穿起來,一串串,再用早稻杆去燒烤,像郊外野炊一樣。直烤得跳魚滋滋作響,油汪汪的,最終變成了黑溜溜的鐵硬鐵硬的幹。跳魚乾外表難看,但味道又鮮又香。現在街上賣的大都是劣品,因為燒烤不正宗,多半是用木柴代替早稻杆。
跳魚每年四至九月發得最旺。潮落時,它們跳躍在泥塗上,穿梭於油螺、咬螄、螃蟹等之間,棲息於泥洞深處。潮漲時,它們遊曳在海面上,跟著潮頭隨波逐流;或逆水跳躍,從這個浪尖跳到那一個浪尖,彷彿要跟海浪比高低似的。但想抓住它們可不那麼容易。我幾乎沒有逮住過一條跳魚,因為它們實在太狡滑了。但我卻常常見過海上的健兒們捕捉跳魚的情景。
捕捉跳魚的方法很多,可趕,可摸,可挖,可攔,可釣,不一而足。
潮漲了,跳魚開始遊曳了,它們成群結隊,像趕集似的在浪尖上隨波跳躍。這時,只要你沿著江邊泥塗,慢慢地一路踩去,留下一串串腳印,待潮水一漾上來,跳魚們就會被海水“咚咚咚”地送進腳印裡。它們不知道這是你設下的陷阱,卻“汩汩”地一個勁地往底下鑽,以為自己找到了安樂窩。所以,你只要稍回過頭,伸手在腳印裡摸,便可以摸到幾條或一把跳魚。這樣迴圈往復,一潮摸下來,便可摸到三五斤或十來斤了。
趕跳魚則不然,事前要帶工具——跳魚簾、長竹竿,還有空酒埕或大口甕。跳魚簾約半米寬,四米長。長竹竿頂端需扎一束細竹枝。漲潮時,你悄悄地在江邊泥塗上插好跳魚簾,在一端埋好酒埕或大口甕,讓沿口高出水面些許,待這一切佈置就緒後,你再繞到跳魚簾的另一端,用長竹竿的細竹枝拍打海面,“噢噢”或“去去”地喊著,像趕鴨子似的,將江邊潮頭處的跳魚趕進酒埕或大口甕裡去,於是,那些跳魚便乖乖地成了你的俘虜。這種趕跳魚的方法,不禁讓人想起“請君入甕”的典故來。
挖跳魚最常見,也最吃力,是男人們的招數。它需要一把特製的鋤頭——扁扁的,呈四方形。潮退了,跳魚們在塗面上自由地跳躍,見人來了,就迅速地鑽入洞中。因此,你想逮住它們,就得揮鋤深挖。可跳魚的洞很深很曲折,有的深達米許。有時你花了很大的勁,挖開一個大坑,才挖出一條跳魚。泥塗上那些坑坑窪窪,都是挖跳魚者留下的傑作。這樣挖,一潮一般只能挖二三斤。唯獨我隔壁的慶木伯一潮能挖七八斤。
挖跳魚固然是男人們的招數,姑娘們吃不消,但也有巾幗不讓鬚眉的例子。記得我家西首有戶人家,一對姐妹,她倆長得人高馬壯,練就一身好功夫。人們常常看見她們趕海回來,腰繫沉甸甸的竹簍,手提跳魚板鋤,高卷褲管,滿身泥巴,雄赳赳地從塘頭走過。聽說她們的嫁妝全是自己掏錢操辦的,而這些錢大半是靠挖跳魚積攢下來的。
如果說挖跳魚得憑力氣,那麼釣跳魚就看技術了。釣跳魚像釣魚,但比釣魚更見功夫。俗話說:“死人釣拉胡。”拉胡就是跳魚。釣跳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