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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人邊說邊和我一起回到了客廳裡,又讓我躲在他的身後,這樣一來,敞開的大門剛好遮住我們兩人。大家可以想象到,我當時是又不安又緊張,尤其是看到這個陌生人自己也很害怕,我的恐懼感便更增添了一分,陌生人撩開衣角露出彎刀柄,然後將彎刀從刀鞘裡往外拔了拔。我們在那裡等待的時候,他不停地嚥著口水,就像喉嚨口卡了什麼東西似的。
終於,船長邁著大步走了進來,砰的一聲重重地關上店門,也沒有向左右兩邊看上一眼,就徑直穿過客廳走到了為他準備好的餐桌旁。
“比爾。”陌生人叫了一聲,那聲音在我聽來像是在給他自己壯膽。
船長猛地轉過身來對著我們,臉上的褐色轉成了青色,連鼻子也變烏了。他臉上的表情像是看到了幽靈、惡魔或其他更可怕的東西——如果這世界上有的話。我可以發誓,看到他突然之間變得那麼蒼老虛弱,我當時真覺得他挺可憐的。
“得了,比爾,你又不是不認識我。大家都是老夥計。”陌生人說。
船長倒吸了一口涼氣,說:
“黑狗!”
“不是我還會是誰呢?”陌生人稍稍鬆了口氣說道,“正是從前的黑狗來‘本鮑將軍’旅店看望老夥計比爾了。啊,比爾,比爾,自從我丟了這兩個手指頭後,你我都經歷了許多事情。”他說著就舉起了那隻缺了兩個指頭的
“我說,”船長說,“你已經找到我了。我就在這裡,說吧,什麼事?”
“你還是老樣子,比爾,”黑狗回答道,“一點也沒有變,比爾。我要先請這個可愛的孩子給我端杯朗姆酒來——我可真喜歡那玩意兒——然後,要是你願意,我們就坐下來,像老船友那樣實實在在地聊聊。”
等我端著朗姆酒回來時,他們已經坐到了船長早餐桌的兩邊——黑狗坐在靠門這邊,而且側身坐著。我想他這樣坐為的是可以用一隻眼睛看著他的老船友,另一隻眼睛注意著自己的退路。
他要我走開,並讓我把門開著。“別想從鑰匙孔裡偷看,孩子,”他說。於是,我回到了酒吧間,由他們呆在一起。
我當然豎起耳朵想聽他們說什麼,可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除了急促的嘀咕聲外,我什麼也聽不到。後來,他們說話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我便聽到了一些片言隻字,基本上都是船長罵人的話。
“不,不,不,不,到此為止吧!”他有一次叫嚷道。接著他又說,“要盪鞦韆①大家一起蕩。這就是我的話。”
① 盪鞦韆:指上絞刑架。
突然,客廳裡爆發出一陣可怕的咒罵聲,同時還夾雜著其他響聲——椅子和桌子被掀翻的碰撞聲,鋼刀的乒乓聲,接著便是什麼人發出的痛苦的嚎叫聲。一眨眼的工夫,我便看到黑狗肩上血流如注,沒命地往外跑,船長在後面窮追不捨,兩個人的手中都握著出鞘的彎刀。追到門口時,船長瞄準逃亡者使勁砍去,要不是我們那巨大的“本鮑將軍”招牌擋住了他,這一刀準會把黑狗劈成兩半。直到今天,你仍然可以看到招牌下端的框子上還留有一個刀口。
這一刀也結束了他們兩人之間的惡戰。一旦到了大路上,儘管身上帶著傷,黑狗仍然顯示出了非凡的腳下工夫,不到半分鐘就消失在了小山包後。至於船長,他就像中了邪一樣站在那裡,死死地盯著招牌。他揉了揉眼睛,轉身進了屋。
“吉姆,”他說,“拿朗姆酒來。”他說話時身體微微搖晃了一下,一隻手撐著牆才穩住身子。
“你受傷了嗎?”我大聲問。
“朗姆酒。”他又說道,“我必須離開這裡。朗姆酒!朗姆酒!”
我趕緊跑去拿酒,但剛才發生的這一切弄得我心慌手亂,結果我打破了一隻杯子,把酒桶的龍頭也堵上了。正當我漸漸回過神來時,我聽到客廳傳來了什麼東西倒在地上的聲音。我跑進客廳,看到船長正仰面朝天地躺在地板上。這時,我母親也被剛才那番叫嚷聲和扛鬥聲驚動了,跑下樓來幫我,和我一起把船長的頭扶了起來。只見船長呼吸急促,雙眼緊閉,臉色可怕。
“天哪!我的天哪!”我母親叫道,“這簡直是敗壞我們店的名聲!你那可憐的父親還病著呢!”
我們當時既不知道該怎麼救船長,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麼了,只以為他是在和陌生人搏鬥時受了致命傷。當然,我端來了朗姆酒,想灌進他的喉嚨,但他的牙關咬得像鋼鐵那樣緊。看到店門一開,利維塞大夫進來給我父親治病時,我們都高興地鬆了口氣。
“哦,大夫,”我們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