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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首音樂,最後定在《天鵝湖》裡的《天鵝之死》和《致愛麗絲》裡面選一首。雖然我比較喜歡《天鵝之死》,但是想想不太吉利就用了《致愛麗絲》。
我吩咐下人用水晶雕好外殼,並在上面刻了一隻天鵝,折騰了三天才算正式完工。那日,我把八音盒送給小白的時候,他竟半天不言語,捧著八音盒,看向我的眼神又像那天一樣複雜似深不見底的潭水,直到我被他看得莫名臉紅地低下頭去才作罷。
鑑於又開發出了方萬用的另一項用途,我試著把小提琴的發音原理和草圖給他解釋了一遍,纏著讓他給我做。哪知道他試驗了半個月以後居然真的做出了一把,拿著久違的小提琴我不禁有些百感交集,回想起了以前的家人。
小時候,不論颳風下雨,每個週末爸爸都會蹬著腳踏車,準時把我送到六公里外的師範學院一個音樂老師家學琴。每次我斷斷續續地學拉新曲的時候,媽媽就會在一邊靜靜地聽著,臉上盡是勉勵和驕傲的神情。我被戒指噎死以後,他們肯定很傷心,不知道林程要怎麼跟我的家人交代。唉,我竟然也學會了小白的嘆氣。
不論希望還是牴觸,中秋節還是準時地到來了。
清早還沒有睡熟,七喜就把我從床上半哄半催拖了起來,服侍我洗漱進餐,卻不給我梳頭。根據香澤國的習俗,大婚之日定要新娘母親給新娘梳頭綰髮方能佑新娘日後美滿幸福。我可憐的孃親生我之後就歿了,估計今天應該是大夫人來給我梳頭。剛用過早餐,就聽著外頭丫頭打簾子報說宮裡派了太監宮女送了脂粉首飾來,這便是“催妝”了。我讓雪碧收下催妝禮,一併打賞了宮女太監,然後就坐在梳妝檯前開始等人給我梳頭。神思恍惚間,一雙溫暖的手按在了我的肩上,抬頭看向鏡子,就見爹爹站在我身後,一手按著我的肩膀一手輕輕地撫上我的髮絲,“容兒大了,一轉眼竟要嫁為人婦了……”
“容兒寧可一輩子陪著爹爹,容兒不想嫁人。”我有些傷感地往後靠著爹爹有力的雙臂。
“傻丫頭,女大當嫁,何況容兒此等花容月貌,哪有一輩子陪著爹爹之說。”爹爹拿起臺子上的梳子,細細地替我梳起了髮絲,莊重的神情似乎在呵護一件易碎的瓷器。平日兩分鐘便可完成的梳頭,今日卻覺得漫長得猶如一生的時間。
“容兒莫哭,又不是一輩子見不著爹爹,往後爹爹還可常去宮裡看望容兒的。”聽到爹爹的話我才發現鏡子裡的雲想容此時已是淚流滿面。我伸手胡亂抹掉臉上的淚痕,朝爹爹綻出一個笑容。
“只是,”爹爹頓了頓,嚴肅地看著我,“容兒切記莫要衷情痴心於太子,帝王之家無真情,若失了心便步步皆輸。”
“爹爹請放寬心!只怕到時太子會愛上我!”我嬉皮笑臉地眨了眨眼。爹爹一時失笑,伸手颳了刮我的鼻子,放下梳子就離開了。
不一會兒,大夫人便進門來給我開臉綰髮,盤起同心髻戴上鳳冠。鳳冠上綴著各式寶石珍珠,正中是一隻口銜虹珠的青玉鳳凰。這虹珠是香澤國特有的寶石,產自東海,數量稀少甚為珍貴。因從不同側面可看到不同的顏色,絢麗似雨後彩虹而得“虹珠”之名。當然,它還有一個特點就是密度非常大,我估計和鉛的密度差不多。這一頂重量級的鳳冠往我頭上一扣,只覺得脖子都要被折斷了,想到要戴一整天,我痛苦得整張臉都皺在一起。大夫人看我的表情,不禁輕笑出聲:“容兒且忍忍,女人一輩子只嫁這一回,無論怎樣也要風風光光。”一邊說著,手上卻沒有停下,不一會兒,我耳朵上又多了一對青玉雕的雁形鎏金點翠耳環。因為我怕疼不准她們給我穿耳洞,所有耳環都經我授意改制成了夾式的,輕輕一夾就別上了。接著大夫人又分別在我的雙臂套上數只大小不一的金鑲玉,之後便是複雜的上妝。
我閉著眼任由她弄,在我和周公打了N局超級瑪莉之後總算折騰好了,睜開眼一看,鏡子裡那美女是哪裡來的?眉間描著淡淡的水紅梅花妝,膚潤如脂,粉光若膩,黛眉開嬌橫遠岫,綠鬢淳濃染春煙,真是天生麗質難自棄,咱長得咋就這水靈呢!真是便宜了狸貓這非人類。
大夫人給我披上紅色的嫁衣。看著身上奪目的紅,我有一瞬間的恍惚,腦子裡只剩“羅衫葉葉繡重重,金鳳銀鵝各一絲”、“眉黛奪得萱草色,紅裙妒殺石榴花”兩句詩反反覆覆。
將近傍晚時,爹爹命人取來埋在園子裡十年的數百罈女兒紅。這酒是我出生那日釀成藏於地下的,只待出嫁這日宴請眾人。爹爹揭開壇蓋,一股醉人的酒香頓時四溢開來,今日京城裡的家家戶戶都可以喝到雲家分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