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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捕快模樣的人與秦海青交手之下,未能制敵,亦是頗出意料,低頭看劍身,只見被秦海青彈過的地方,竟缺了個小口,他心中吃驚不小,眼見秦海青出手,一招一式雖有女子通常的陰柔之氣,卻也不乏剛陽之道,能將陰陽之功融合到此種地步的年輕女子,世間極少,心知必是遇上了名家。高聲喝道:“你究竟是何人!”
秦海青聽了此話,楞了一楞,此人模樣秀氣,嗓子竟也是尖細得很,乍一聽,倒似個女人在說話。秦海青本對他的俊模樣感覺甚好,聽了他這聲音,此人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不免低了一截。“我是誰,馮師爺當很清楚才是,我倒要問你們何以如此不分青紅皂白。”秦海青沒好氣地答道。馮吉用顫抖的手指著秦海青怒道:“你這卑鄙的刺客,騙得我家老爺信任,竟下毒手,還殺了馮安滅口,如今又阻我等去看老爺,實該遭天誅!”秦海青聽了這話,好生惱火,心道:是我不讓你們進屋看老爺嗎?明明是你們將我堵在門口,倒反過來怨我,剛才我離開門口的片刻,你們只顧抓我,不進去是你們的事,如何怪我?見眾人悲憤模樣,忽而想起房中的馮年瑜,心中也是一陣黯然,便向旁邊讓了幾步。幾個家丁見她閃開,也不顧她是否出手,向屋中衝去。秦海青自是不會出手,任他們進去,只聽隨即屋中傳來哭聲。
馮吉哽咽對身邊那位捕快模樣的人道:“許年,快將這賊人抓住!”許年長嘯一聲,跳入院中。秦海青忽然不作聲了,她改變了主意,不再辯解,這個主意是在看到許年後改變的。她微微一笑,不去管身後的哭天搶地,俯身從地上拾起一把刀來,慢騰騰地走到院中。“許年嗎?好。”她輕唸了一句,以刀代劍,一招“懷中抱月”防在胸前。可以看見,許年的這柄劍與普通劍相比稍有不同,劍尖有一小鋼珠。秦海青也曾聽說過與此類似的兵器,想必這許年是點穴的高手,劍尖的鋼珠是用來點穴的。
許年尖尖的聲音透著股子陰氣:“我再問一句,你倒底是誰?”秦海青哼了一聲:“這話該我問你才是。”許年冷笑一聲,突然發起了進攻!眾人只覺眼前一花,許年的劍已化做一團白光將秦海青包裹其中。
一眨眼,許年已攻出三十六劍,招招直指秦海青要害。“好毒辣的劍法!”秦海青心中一緊。許年的劍招以快制敵,且刺出是點穴,撤招與換招之間的連線全是劈削,竟全無一點多餘的轉換動作。一招之下攻出三十六劍,此等駭人的速度十分罕見,秦海青雖劍劍看得清晰,一時卻也找不到破綻反擊,只得挽個刀花,反攻出三十六刀。場中只聽衣袂舞動的聲音,眾人還未看清,二人一個照面已過,只見許年向後一仰,退出一步臉上俱是驚愕之色,月光之下,可見他的臉色變了變,忽地怒吼一聲向對面臉色有些詭異的秦海青撲去。
“住手!”一聲清脆的呼喚傳來。許年硬生生停下手來,轉頭看去,見馮府小姐馮瑤環跌跌撞撞撲進院來。
這馮府院子甚大,馮年瑜為圖清靜,將書房安置得與家人住所甚遠,故而馮家女眷知道訊息趕過來時這邊已打了好一會兒。那馮小姐滿面淚痕,呼道:“秦姐姐是爹爹的貴客,且問清楚了再說。”一邊直撲入房中,房中立刻轉來她的哭聲。
被馮小姐這一攪,許年呆在當場,打也不好,不打又不甘心。聽見秦海青嘆了口氣道:“馮小姐如此悲憤之下尚還記得些禮數,著實比你們明白許多。”一轉身已躍上高牆。“刺客要跑!快追!”馮吉高聲喊道。許年不等他喊,已追了上去,秦海青反手將長刀向他擲來,許年躲得一躲,只一瞬間,再上牆頭,已不見了秦海青的影子。極目望去,門前的街巷空蕩蕩的,遠處曹州房屋黑壓壓一片,冷清得可怕。
許年在牆頭呆住了,一種不妙的預感湧上心頭。馮吉在下面的怒吼他根本聽不見了,耳邊似乎又響起第三十六劍時秦海青在他身邊的耳語。
那是一句看似漫不經心的問話,秦海青反攻那一刀時正好側身在他耳邊,從“呼呼”的劍風與刀風中隱隱傳來了一句話,那聲音小得只有貼近她嘴邊的許年聽得見。
很簡單的一句話。
“你是許公公?”
三
祁州城外有一片平坦的江灘,此刻,冷冷清清。
今夜沒有月亮,空中下著小雨,聽得見雨點落在江邊草葉上“簌簌”的輕聲。
一個帶著斗笠,穿著蓑衣的青衣男子在黑暗中沿江邊緩緩走來,他微微抬頭看了看遠方,江邊的這